,应是有数的,既个个都笃定了皇后娘娘成不了皇长子的养母,还想着皇后娘娘领着她们去看,但凡是个有点脾气的人,怕都是不会允的; 二则,楚国夫人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实在太过复杂,曾是亲人,又成仇人,中间还有圣上这一层,当真是纷乱如麻,再者当初楚国夫人还是“辜先生之女”时,皇后娘娘以为楚国夫人腹中怀的,是武安侯的孩子,对之万分关心呵护,对楚国夫人百般嘘寒问暖,如今这孩子摇身一变,成了圣上的皇长子,被欺瞒多时的皇后娘娘,心中会是何等滋味,不难想象。 陆惠妃原是如此认为的,可她闲闲地剥着瓜子儿,垂眼静听着众妃嫔你一言我一语地“撺掇”时,忽听到这一声声热切里,传来了轻轻的茶盏搁桌声,抬眼看去,见是静默啜茶许久的皇后娘娘,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笑意清淡地道:“那就去道喜吧。” 建章宫内,生子劳累了一夜的温蘅,犹在寝殿榻上沉睡,外间屏风前的宝座上,太后将同样熟睡的婴儿抱在怀里,轻点着他的小鼻,轻握着他的小手,笑容满面,口中也不自觉轻哼起助眠的童谣来。 皇帝听木兰姑姑说母后尚未用早膳,让御膳房紧着做了送来,请母后进用,但太后抱着自己的第一个孙儿,心里盛满了爱意,哪儿还有腹饥之感,又哪儿有用膳的心思,只摇头说“不饿”,又怨责皇帝,昨夜没早些通知她过来。 昨夜那样的凶险情形,皇帝怎敢派人告知母后,但母后如此责备,皇帝也只能老老实实认错后,安慰母后道:“夫人无事,母后安心。” 太后叹道:“女子早产是极凶险的,幸好无事,也是上天庇佑了。” 她万分爱怜地抱望着怀中的孙儿,亲亲他的小手,问皇帝道:“名字可定下了?” 皇帝回道:“单名一个‘晗’字,天色将明之晗,是夫人取的。” “晗……晗……”太后轻念了几遭,笑道,“极好,天色将明,晨光照拂,众生苏醒,万事万物朝气蓬勃,极好。” “元晗~元晗~”她轻唤着怀中熟睡的婴儿,笑对皇帝道,“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父皇若是泉下有知,定也会替你高兴的。” 皇帝正要笑着接话,忽见赵东林趋近前来轻禀,语含忧意道:“陛下,刑部侍郎闻成等人,正跪在宫前……” 昨夜到现在,未曾阖眼一时半刻的皇帝,一大早即传令今日罢朝,但看来,一些得了消息的朝臣,是不愿就这么走了,这也在皇帝预料之内,在温蘅平安生子,巨大的欢喜略略平复后,皇帝即已预想到了将要面临的凛冽风暴,也预见了建章宫前,将会再现何等逼杀场景。 ……原先,他是要利用“范汝之死”,在温蘅生产前的一个月里,将已查疑点陆续抛出,揭开定国公府谋逆案实有冤情,拉开翻案洗冤的序幕,好让温蘅生产之后,建章宫前干干净净,无人再有立场来请杀温蘅,但温蘅昨夜的突然早产,打乱了这一计划,那些受华阳大长公主指使的朝臣,再次站在了大梁律法与先帝御令的立场上,逼杀而来…… 皇帝心中已有预料,也早在抱着宝贝儿子、在外殿踱走至天明的那段时间里,已在心内定下决策,他温声安慰了下闻言面现忧色的母后,负手向殿外走去,见阴沉天色下、跪在宫前的一众朝臣里,不仅有之前那批熟面孔,还混了些新面孔,不由在心中冷笑。 ……华阳大长公主,是非要温蘅这个定国公府遗孤的性命不可,而那些新面孔,大抵是某些世家推出来的,他们也盼着温蘅快些死干净,好给他们的女儿姐妹,腾出“皇长子养母”的光明大道来,在心里想想已不够了,明面上也憋不住了,竟也迫不及待地找人出来,跪在这儿助纣为虐来了…… 皇帝在心下记住这几个人,留待过后探查是哪几个世家在后谋划,负手慢走至丹墀之上,闻成等人见到圣上,自然又是那套熟烂而正义的说辞,言辞恳切,道楚国夫人既已诞下龙裔,就当依大梁律法、依先帝御令直接处死,一句句痛心疾首,好像若不杀了楚国夫人,大梁朝根基就会不稳,来日就会亡了似的。 静听着这些陈腔滥调的皇帝,不发一言,而一些跪着求请的朝臣,见圣上迟迟不语,竟用力朝地叩首起来,像是真要闹个血谏当场,抱着孩子、站在殿窗处观望的太后,见情形越发不可控制,心中正十分忧灼时,听静立在丹墀处的皇儿,缓声问一众朝臣道:“我大梁朝,以何治国?” 为首的闻成,一愣回道:“自太祖皇帝开朝至今,大梁历代君主,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