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得力的李嬷嬷, 便笑着捏了把他的小脸儿,由他去了。 . 满月宴设在前院,姑娘们的席位安置在花厅。这宴席办得格外用心,光化长公主还特地命人请来城中妙音坊的乐伎。宾客们吃着珍馐美馔, 还有乐曲萦绕耳畔,实在是一大享受。 阮蓁胃口小, 早早便放下筷箸坐在一旁等常乐公主吃完,余光却瞥见花厅外几个神色惶然的丫鬟聚在一起窃语。 光化长公主是出了名的治家严谨, 府中的下人无一不知礼谨慎, 若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恐怕她们不会如此失态。 阮蓁心中起疑,却按捺着没表露出来,一直到宴席散了坐上回府的马车她才开口。 刘氏帮她解了身上的红刻丝镶灰鼠皮斗篷, 仔细叠放在一旁,还未开口先叹了口气,道:“你三姐姐真是越发糊涂了!” 阮蓁闻言想起今晨见到的阮婉然鬼鬼祟祟的身影, 心中咯噔一下,便听刘氏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也就是约莫半个多时辰前的事,小皇孙折腾累了,光化长公主便命人把他抱去西捎间儿小憩,小公子也在那里睡着,李嬷嬷也好一道照看着。没一会儿,西捎间儿外有个小丫鬟不慎把茶盅打碎了,被年长的丫鬟训了两句便委屈的坐在地上哭,呜呜咽咽的吵人的很,李嬷嬷怕吵醒小皇孙和小公子,便出去瞧了瞧。 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听西捎间儿里传来小皇孙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连忙回转,正看到扮作丫鬟模样的阮姨娘抱着小公子,而小皇孙则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额上赫然一个青紫大包! 众目睽睽之下被逮了个正着,阮婉然就是想为自己辩解也无从谈起。 被揪到光化长公主面前时阮婉然还妄想着郑昌能出面保她,可她也不想想,在盼了许久的嫡子和一个小小妾室之间,郑昌但凡有一点明白就会选自己的儿子。更何况她嫁过来这四年,做出的糊涂事不止这一件,郑昌对她的情意早已被她磨得一干二净,如今又怎会为她说一句话? “虽不知她抱走小公子究竟想做什么,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事,更遑论小皇孙还伤在她手上。”刘氏揉了揉眉心,面露疲色,“此番别说大哥,就是老太君出面也保不了她。” 阮蓁听得瞠目结舌,她从前以为她这个三姐姐是个比阮婉怡聪明许多的人,那时她自甘嫁给郑昌做妾,已让她诧异不已,没想到她如今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 . 俗话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便刘氏和阮蓁闭口不谈此事,当晚阮婉怡还是知道了。 她闯入康乐居的时候阮蓁正在沐浴,临睡前用热水泡个澡,一日的疲乏都能消了,尤其是在冬日,还能祛一袪寒气。 阮蓁正泡得昏昏欲睡,便听到院子里一阵喧哗吵闹,紧接着画罗便进了耳房,神色怪异道:“姑娘,四姑娘吵着要见你。” 她来找她做什么?难不成还指望着她去救她姐姐不成?阮蓁淡淡道:“让她回去吧。” 别说此事她当真是无能为力,即便她能想出法子,她也不会帮阮婉然——她自己想死,她还能拦着不让她死? 画罗去回了话,可是阮婉怡是铁了心要见她一面,阮蓁只得披上外衫裹了件斗篷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了卧房。 阮婉怡刚从荣安院那边过来,老太君命人回绝了她,她不甘心,思来想去只能来找阮蓁,想让她在老太君面前说几句好话,救救她姐姐,可她还没见到阮蓁就被拦住了。 阮蓁出来便看到她被院里的婆子拦在廊庑下,发丝凌乱,面色怆然。 如此凄凄然的模样,只看着便知道她是真的在为她姐姐担心着急,可她再着急有什么用?她姐姐做这件事之前怕是丝毫没有想过一旦事情败露,传扬出去将会给她这个待字闺中的妹妹带来什么。 夜风拂过,阮蓁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敛着眉眼淡淡道:“我知道四姐姐找我何意,只是我也是爱莫能助。夜深了,四姐姐请回吧。” . 此后的好些年,阮婉怡总能梦到这一幕。 阮蓁站在门里,廊庑下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照亮她和她之间的方寸之地,也照在她莹白如玉的面颊上,即便是衣衫不整披散着湿发,她依然美得如同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