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滚烫的汤面,小口小口的啜饮。 鱼奶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你说下这么大的雨,你们来干啥?来就来呗,还提着东西。” 鱼阿蔻好奇的望过去,就见鱼奶奶拉着几个妇女迈进厨房,等妇女们脱掉雨布才看到是先前装红薯的王春她们。 几人腰以下的衣服全被雨水打湿,站在那脚下瞬间多出一片小水洼,鱼奶奶拿着毛巾给几人擦被雨漂湿的头发。 “鱼婶,你别忙活了,现在擦了回去还得打湿。”王春忙摁住她的手,自己走到门口拧衣角上的水。 鱼奶奶虎着脸,“你们也知道啊,要淋病了咋弄?有啥事非得现在说,不能等雨停了啊。” “还真不能,不把东西送来我准惦记着一晚上睡不着觉,”王春笑呵呵的把篮子递过来,揭开防雨的油纸布,“家里没啥好东西,这点鸡蛋给蔻囡补补,今儿个蔻囡可累狠了。” 鱼奶奶看着一篮子的鸡蛋,推着她的手拒绝,“要是三、五个我也收了,你这二十多个我哪能收,你带回去给树小子他们吃。” “我家还有呢,再说我这是给蔻囡又不是给你的,鱼婶你拒绝啥?” 王春故意用话挡回鱼奶奶的拒绝,拎着篮子放到鱼阿蔻面前,摸着她的头怜惜的说:“蔻囡过两年就该说亲了,可这个头还和小钢炮一样矮,得多吃点鸡蛋补补个头,蔻囡你尽管吃,吃完了再去嫂子家拿。” 鱼阿蔻:…… 春嫂子,别人觉得我矮也就算了,可你只比我高半个头呀! “你可不能不要,要不是你去帮忙,咱村的红薯得糟蹋一半,交了公粮我们连红薯皮都分不到,嫂子一大家子就指望着这些红薯撑到过年分粮呢,”王春看鱼阿蔻不说话,红着眼圈噙着泪去抓她的手握住,“跟一大家子不用吃糠咽菜比,这几个鸡蛋算啥?你看你瘦的,这小手都瘦成鸡爪…爪…” 感觉不对,低下头去看掌心里的手,蔻囡人小手也小,肉乎乎的小手又白又腻,仿佛没长骨头,十指圆润,指尖泛着粉红色的光泽,握在手心里软软的、滑滑的。 王春忍不住的又摸了两把,感叹,“蔻囡手长得好,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以蔻囡的本事,想没福气都难,”赵小草放下自己的篮子,“蔻囡,我家没鸡蛋,这个母鸡给你加个菜,不是下蛋的母鸡,它老的下不动鸡蛋了。” 其他几位也把篮子推过来。 “我这有娘家人给我捎来的板栗,刚好给老母鸡配个料。” “这是点粉皮…” “花生…” 鱼河看着面前瞬间堆起来的篮子山,骄傲的把胸脯挺得高高的,粮食鸡蛋多金贵呀,可大家都舍得送给阿蔻! 鱼阿蔻笑眯眯的听着,听她们说完才开口,“我收,谢谢各位婶子、嫂子疼我,不过草嫂子的母鸡我不能收,家里就我和奶奶,母鸡肉老我们俩啃不动,草婶你家桃树结的桃子特别甜,开春后我能不能去你家剪几颗桃枝?” 鱼奶奶心下点头,蔻囡这事办的漂亮,别的东西也就算了,母鸡就太贵重了,不要又说不过去,换成桃枝就合适多了。 “是这个理,我人老了,吃两块肉全塞牙缝里了,弄得我都不知道是我吃肉还是牙吃肉。” 赵小草拿回篮子,“行,那我听蔻囡的,明年你只管去剪,别说树枝了,你就是连根把桃树拔回家我都乐意。” “可拉到吧,要是把树拔了,你家门小子非得哭死不可,往年你家桃树一挂果,门小子是起床数一遍,睡前数一遍,有时候半夜起来上茅房都得去数数,没事就站在树下抬头盯着果子流口水,要是哪只鸟叼果子一口,门小子能追出去三里地。” “哈哈哈…”几人被逗的捧腹大笑。 鱼阿蔻想到那个画面也笑,物资贫乏的时期,桃子对于孩子们来说就是宝藏。 “嫂子你们先喝完姜汤去去寒气,我去把筐给你们腾出来。” “嗳!” 兄妹几个提着篮子去粮房,把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鱼阿蔻去奶奶房间里拿出两包糖霜饼干,一叠牛皮纸。 鱼溪犹豫了下开口:“回礼太重了吧,一包糖霜饼干要1.1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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