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睡吧。不开灯我也看得见你。” “隋轻驰,”傅错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属猫?” “差不多,”隋轻驰点头,“我属虎,也算猫吧。” 他当然知道他属虎,而自己属牛,虽然大隋轻驰两岁,但其实隋轻驰是虎的末尾,而他是牛的开头,实际相差不到两岁,乐队解散后有一次ak喝醉了,在餐桌上抱怨难怪西风会解散,因为他们属相就不配,三头大傻牛和一只小老虎,草食动物和顶级掠食动物,能在一起组乐队就怪了!谭思说他无稽之谈。 但那天ak的话真的有刺伤到他,而那种刺伤感,在这一刻看见隋轻驰后不经意间想起来,又觉得格外对不起他。对不起这头小老虎。 “对不起。”他看着隋轻驰说。 隋轻驰的喉咙滚了一下:“傅错,你不想我跟着你死,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那我告诉你了。” 隋轻驰没有说话,垂眸点了下头。 房间里太昏暗,他看不清隋轻驰的表情,便说:“你把灯打开吧,我没做化疗,没掉什么头发,别害怕。” 隋轻驰叹息一声从床边起身,伸手去碰开关时留下一句:“我又没有在怕……” 灯亮了,傅错看着隋轻驰坐回来,他看起来很像今早在电视里看到的样子,头发还维持着造型师给他做过的造型,一层层像浪一样,叠得很好看,就是额头处垂下来几绺,像被雨点打湿的麦草,有一点小狼狈。 隋轻驰把前额垂落的头发拨上去:“有点乱吗?” “……你答应过我不抽烟的。”傅错说。 隋轻驰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没有抽烟。真的。”他抬手抚了抚脖子,清了下嗓子,“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一段时间还是能好起来的。” 护士推门进来,提醒家属探病时间到晚上12点。 隋轻驰回了声ok,又用英文说我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看他,刚下飞机就过来了,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傅错看着隋轻驰的侧脸,他在对那位护士微笑,印象中这是隋轻驰第一次利用自己的外表。 护士长十分通情达理地让他留到一点以前。 护士长离开后隋轻驰转头看向他,握了握他的手,问:“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傅错看着隋轻驰极度平静的脸,欲言又止,最后说:“三天后做手术。” “好,明天我带你去教堂,然后我会在手术单上给你签字。” 当天晚上傅错睡了个好觉,本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睡觉这件事上,但是睁开眼时天还是大亮了,他看见窗边站着的背影,高大英俊,一身挺括的黑色西服,正低头挽着袖子。如果不是昨晚亲眼看见隋轻驰离开,他都要以为他是陪他睡了一夜,这才刚刚起床穿衣,被子里还留着他的体温。 他喊了他的名字,隋轻驰转过身来,窗外的白光照着他格外英俊的脸。 傅错头一次见他穿这样正式的着装,不是不惊艳的,坐起身来仔细端详一番,感慨了一句:“都不像摇滚乐队主唱了。” 隋轻驰笑了笑走过来,提起沙发椅上摆放的另一套黑色礼服,说:“给你的。” 傅错把衣服提到一边:“我等会儿再换。” 隋轻驰没介意,手里把玩着个黑色领结,在他床边坐下,说:“我不会系这个,你会吗?” 黑色的领结带在他手指上缠了两圈递过来,像在递个玩具,从上面的褶皱看,已经被乱七八糟折过几回了。傅错抽过那条领结,隋轻驰就低下头,让他把领结带绕过他脖后。 隋轻驰弯下脖子,又仰起头的样子,让傅错想到了天鹅,而这条蝴蝶结会挽在他的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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