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留言着: ——真的是一个王朝的陨落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隋轻驰这辈子也够了,娱乐圈今日热门转发加起来,不如他一条评论的点赞数高 ——viva?vida,送给我已逝去的青春。 ——谢谢,再见,long live the king。 钟岛放下手机,自隋轻驰在《乐王》的惊艳亮相之后,“小隋轻驰”“山寨隋轻驰”这样的字眼就一直伴随着他,从初中到高中,从他还是个素人,到参加了《地表最强音》,隋轻驰就像天边的太阳,太亮太亮了,占据了整个天空,所以没有人记得钟岛,人们习惯以隋轻驰标注他,他活在这颗巨星的光芒下,就连一直暗自喜欢的唱歌这件事,最后也毫不意外地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学隋轻驰”“模仿隋轻驰”。 今天,有一片阴云挡住了那颗太阳,他终于又变回了钟岛,却只觉得怅然。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见到这样残酷的日落。 隋轻驰这些年几乎每天都很忙碌,有时忙得连发脾气都没时间,总是等一天的通告行程结束,上了保姆车,才想起来:等等,我还有什么事特别生气来着! 每一天好像都过得很充实,但又很空虚,如今终于能够彻底休息下来了。 傅错搬过来这几天,发现这间别墅装修得真称得上极尽奢侈之能事,只是奢侈之处肉眼不可见,得靠耳朵听。除了楼上的录音室,房子里还加入了很多声学设计,除了吸音材料,天花板上甚至有反声板,就算只是随手弹个琴,随便哼两句,也能得到最好的声响效果。 隋轻驰在开放式厨房冲洗水果,边洗边哼着歌,狗东西蹲在他脚边,隋轻驰低头看它一眼,说:“你不能吃葡萄。”他把手里的葡萄串提起来给狗子认,“到现在还认不清吗?长成这样的玩意儿你不能吃。”然后自己吃了一粒,含在嘴里带了点儿同情地说,“下辈子别当狗了。” 天色转阴,看样子快下雨了,傅错从露台进来,他刚把庭院里昨晚躺过的两把皮躺椅收进露台,一进门就听见隋轻驰哼歌说话的声音,隔了一整个客厅,都能把隋轻驰说的每一个字听清,包括他说话时发出的鼻音,还有吃葡萄时的声音。不夸张地说,每天都像生活在杜比音效里。如果这屋子的主人操着一口破铜烂嗓,对同居的人来说想必是种煎熬,但是住着隋轻驰,那就是另一番享受。就算看不见主人的样子,光听他的声音,没准儿一天天地就会爱上他。 “你是给自己造了个滤镜吧。”傅错走过去,把一旁洗净的果盘递给隋轻驰。 隋轻驰扭头看了一眼客厅:“要找个懂声学的设计师还真不容易,我和他说我要在客厅里也能开不插电的live。” “人家一定会想,中二天王名不虚传。” “管他的呢。”隋轻驰笑一笑侧过头来吻他,他没有接过果盘,而是看也没看就松手把那串葡萄落进傅错手上的盘子里。在隋轻驰的嘴唇压过来时傅错只觉得手腕一沉,因为分了神,没想到这串葡萄这么重,手差点倾斜,隋轻驰适时地抬手托在他左手下方,张开五指包覆着他的手背,故意揶揄他:“接稳啊哥哥。” 两个人鼻尖还交错着,傅错闭上眼,没敢去看隋轻驰笑得狡黠的眼睛。隋轻驰湿润的口中有葡萄的味道,有一点酸,有一点甜,有一点凉,然后又变成了有一点热的,热的,和更热的…… 他们在二楼的录音间做的第一首歌,名字叫《来到世界三十年》,曲子是之前他笔记本里已经完成编曲的一首歌。有一天早上他醒过来,隋轻驰没在床上,他以为他起床下楼了,因为卧室里冷冷清清没什么声响,哪知转了个身,就看见窗台上的人影。隋轻驰裸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牛仔裤,坐在窗台,低着头偶尔在一只小本子上写着什么。冬日的清晨光线清浅昏暗,卧室里只有从窗外透进的一点淡蓝色的光,隋轻驰就坐在蓝色的滤镜里,一条长腿曲着,另一条腿踩在地板上,他戴着入耳式的耳机,白色的耳机线从光裸的耳朵蜿蜒垂至光裸的手臂,思考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一下下转着笔。 只看侧脸这似乎还是那个隋轻驰,十九岁二十岁的年纪,要命的好看,走在外面沉默寡言,穿行在人群里让人觉得气质不像人类,更像皮毛鲜亮美丽的动物的男孩,只有回到出租屋时会像换了个人,不擅长微笑,笑起来却非常勾人,他自己不知道,只有他的同居人知道他微笑的余味,保质期有一天那么长。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敲门,或者谁的手机响了,隋轻驰立刻就不会笑了。就是这么警惕的,好像只有在巢穴里,在时间的夹缝里才会放松地抖动华丽皮毛的迷人生物。 现在的隋轻驰身材确实比念书那会儿傲人了许多,傅错看着窗台上的隋轻驰,开玩笑地想着,除了腹肌和臂围,他也真没有成熟多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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