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错的手机就放在沙发上,就在他腿旁边,他看了看反光的屏幕,坐起来,拿起沙发旁放的木吉他。 傅错把炒年糕放进微波炉,回头见隋轻驰拧了拧弦,手指挨次拨下去,隋轻驰对吉他仿佛有一种情结,抱着就不撒手,不管弹多烂他都要弹,他的目的似乎也不是为了弹得更好,但隋轻驰有一双很适合弹吉他的手,宽大修长,手指也有力,不好好用来弹吉他确实有点浪费。 “我教你弹吉他吧。”傅错说。 隋轻驰抱着吉他抬头挑眉:“现在?” “嗯,”傅错说,“每天晚上。”末了又想完了,我真的指望让他一个人带着吉他去录整张cd吗?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吗?”隋轻驰问。 “不会,”傅错说,虽然他也教过隋轻驰,但说到底隋轻驰的吉他最初都是自学的,那时候他们上高中,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指导他,只有当隋轻驰有弄不懂的地方问他时,他才教一下,“你要是过意不去,就教我唱歌好了。” “好,”隋轻驰点点头,心情愉悦地扫了个弦,说,“那我来弹,你来唱。” 傅错想象了一下,忍俊不禁:“那得多烂啊。” 隋轻驰把吉他竖在一旁,嘴角勾起,说:“别这么没信心啊,我教你绝对百分之两百地投入,如果连你我都教不好,我这辈子就不可能教会任何人了。” 就这样开始了两个人的一对一教学,傅错想着,如果隋轻驰的木吉他能出师,那西风以后就能有两个吉他手了,而如果自己的唱功有长进,那他以后没准还能帮隋轻驰和音。只有当他们两个都变得更好,乐队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被隋轻驰指导唱歌时还是会有些丢脸,尤其是音域不够总是破音时,隋轻驰前所未有的有耐心,连笑话他都是很温柔的,不像在笑话他,像在传情一样。 “发音的时候你要把重心放在元音上。” “上不去的时候你可以试一下弯腰或者下蹲。” 可不管怎么尝试,始终差了那么一点,也可能是因为隋轻驰太优秀,如果要以他为目标,他一开口,你真的会绝望。傅错不禁自嘲:“后悔教我了吗?” 他站那儿唱的时候,隋轻驰就坐在沙发前的小矮桌上观察他,并没有评价他,只是扬了扬下巴,说,“把吉他给我。” 傅错把沙发旁的木吉他拿给他,隋轻驰接过抱怀里,低头调了调弦,说:“我来弹你来唱。” 隋轻驰弹了前奏傅错就明白了,差劲和差劲相加,谁都没必要自卑了,夕阳洒在房间的地板上,那地板的颜色像有流火一样漂亮,而他们在燃烧的青春上,轻松地弹,轻松地唱,像两个初学者,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互相扶持。 唱完弹完,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刚刚那段合作虽然也有不少稚嫩之处,抛却了包袱,竟意外的好听,而傅错也把那个一直唱不上的小节唱上去了。是没有隋轻驰完美,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训练气息的时候隋轻驰总是不厌其烦把手贴在他胸口或是腹部,有一次还非要掀衣服贴上去,傅错把他的手拿出来,说:“你就这样感觉不到吗?” 隋轻驰理直气壮:“你发音那么差,几乎都没震动,我当然感觉不到。” 他低头看着坐茶几上的隋轻驰,隋轻驰抬头看他,又要把手伸进去。 唉,算了……傅错心想。 可能应该点一首顾桑妮的《animal boy》给他。 五一小长假期间他们又去了一趟s市,这次是受邀去演出的,上次租的500人的场子,这次歌迷来满了800人,上下两层的大场子,除去livehouse的分成,依然剩下不菲的收入,傅错琢磨着可以开始弄cd了,可惜好事多磨,五一过后市里排查安全隐患,他们的防空洞没法再用了,好在姚叔帮他们介绍了一个便宜的排练屋,解了燃眉之急。 新排练屋在人家住宅区的地下室,一个小时租金就要80,因为地方太偏,在郊区,去一趟得个把钟头,租的人少,再加上姚叔帮他们讲价,最后敲定他们一个月来排十天,租金按一个月1500。排练是当务之急,这笔租金没法省,灌录cd的事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搬去新排练地,太敞亮了,不用偷接电线,还有一面落地镜,四个人起初还有点不习惯,第一次排练时ak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举着鼓棒对着镜子道:“我打起鼓来这么抽风的吗?” 谭思安慰他:“看习惯了就好了。” ak愤愤地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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