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谭思约好,由谭思去十二中找宋凯道歉,让宋凯归队,隋轻驰那边,则由自己去说。 傅错去同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包妙鲜包,带去了那条巷子,没想到隋轻驰已经在那儿了。 他原本是打算来这里慢慢等人的,在看见隋轻驰背影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好。 隋轻驰回头看见他,站起来:“这么快就有决定了吗?” 巷子里的光半明半昧,傅错觉得隋轻驰的眼睛就像那只猫,也许因为流浪了太久,警戒心太高,所有情绪都藏得很深,他都看不出这一刻他是怎样的心情,自己应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和他说。 “……对不起,”他说,“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乐队。” 不管怎样心怀愧疚,在说出这句话后,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他一定让隋轻驰非常失望,因为他的优柔寡断和不够成熟给乐队的每个人都造成这么多烦恼与不快,然而最对不起的那个人,始终还是隋轻驰。 像隋轻驰那样的人,要说出那句“让我加入乐队吧”,一定和自尊心搏斗了无数回合吧。 自那之后,乐队就这样摸着石头过河地走上了正轨,虽然不少歌迷得知隋轻驰并不是西风的主唱时很失落,但是乐队和宋凯也慢慢磨合了起来,对傅错来说,需要注意的只是不要写宋凯音域达不到的歌,那样乐队的表现也会相当不错。很快他也觉得不让隋轻驰加入是对的,临近中考的最后两个月,他们的演出也频繁起来,宋凯比隋轻驰更没有后顾之忧。 放学后他还是会去那条巷子看猫,偶尔也会遇见隋轻驰,一开始因为乐队的事总觉得无法面对隋轻驰,但隋轻驰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一次甚至主动问他:“你有西风演出的票吗,有时间我去捧个场。” 他给了隋轻驰周末他们在校园乐队专场演出的门票,那天隋轻驰也来了,但是演出还没结束就走了,只给他留了条信息:我还有事,先走了,吉他弹得很棒。 令他吃惊的是隋轻驰还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在现场拍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来过,特别幼稚。傅错笑着点开照片,才发现镜头里只有他一个人。 手机的拍摄效果非常好,也可能是隋轻驰拍得好,舞台上年轻帅气的吉他手看着都不像平日里平凡的自己,动态,光影,完美彷如电影里的定格。盯着这张照片时间长了,他甚至会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这真的是我吗,也太帅了一点吧…… 周一他们又在小巷碰了头,这次是他先到,等猫咪吃完一包妙鲜包时隋轻驰才姗姗来迟,傅错扭头看见他,站起来抬手打了个招呼:“照片拍得真好。” 隋轻驰走进来,右肩一撇,背包从肩膀上滑下来,他提着背包,边拉开拉链边说:“随便拍的。” “我刚喂过了……”傅错见他在背包里拿东西,以为是猫粮,却见隋轻驰拿出来一条红色项圈。 两个人费了一点力才把项圈套上猫脖子,猫咪显然还不怎么习惯,不停拿爪子挠着。傅错看着这只渐渐对他们不再设防的黑猫,它越来越像他们的猫了,而他不知道这样好不好,走得越来越近,感情越来越深,但它毕竟是一只流浪猫,这样究竟好不好…… “怎么了?”隋轻驰见他走神,问道。 傅错回了神:“要不,给它取个名字吧。” “……已经有了。” “已经有了吗?”傅错有点惊讶,一副“我怎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叫什么?” 隋轻驰好一阵没作声,傅错都以为是不是压根没在听自己问什么的时候,少年开了口:“深渊大王。” “……” 巷子里鸦雀无声。傅错心想,这么中二的吗? 那天要分道扬镳的时候,傅错想起来什么:“对了,那张照片我打算打印出来摆相框里。” “只要你不嫌自恋的话。”隋轻驰说。 傅错笑了笑:“考试加油啊!” 隋轻驰“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傅错站在人行道上等红灯,数字还剩十秒时,隋轻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某个方向传来,他诧异地回头。 少年停在天桥上,朝下方的他道:“那个照片,打印像素不够的话,我这儿有更清晰的!” 傅错看着夕阳余晖磨去了隋轻驰尖锐的棱角,他整个人沐浴在暖橙色的光中,像他喊出来的声音,充满少有的热情。 “好!”傅错笑着应道,朝天桥上唯一的那个人挥了挥手。 五一假期里西风有幸第二次在livehouse里演出,然而这次演出却成了灾难。 宋凯全程发挥失常,抢拍走调算好的,好几次他甚至想不起歌词,一直在麦克风前胡乱哼哼,而他自己仿佛毫无所觉,台下有男歌迷叫他滚下来,宋凯才像被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