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江先生这是要去西省?” 江一执点了点头。 乘务长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这可巧了,说起来,西省还是我的家乡呢?” “哦?”江一执顺着她的话问道:“那陈女士是西省哪儿的?” “姜市关县。”她说道。 “关县?”江一执顿了顿。 “对,江先生听说过我们县?”乘务长咧着嘴。 江一执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陈女士知不知道关县魏家村。” “什么?”乘务长脸上的笑容一僵,“魏家村?江先生是想去魏家村?” “对,有些事情需要我走一趟。” 乘务长深吸了一口气,“魏家村不是什么好地方,江先生……”想到江一执的本事,乘务长神色复杂,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江一执看着乘务长,“陈女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踌躇了一会儿,乘务长叹了口气,“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让江先生知道的。”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理清头绪,“我就是从魏家村里走出来的,而事情,得从十五年前说起……” 魏家村位于关县的深山里,村子对面就是百丈悬崖,直上直下,村里通向外界,需要顺着悬崖断壁连续攀爬长度约两千米的藤梯。什么是藤梯?就是用木头和藤条搭起来的梯子。要是脚一滑,那是非死即伤。 乘务长在魏家村生活了整整十八年,她记忆里起码有七八个人摔死在这条路上,而摔伤的人更多。 因为条件艰苦,魏家村的人大多生活贫困,村里的孩子几乎没有上学的机会。十五年前,关县政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在全县范围内开展精准扶贫工作,作为长期处于贫困线以下的魏家村自然成为了扶贫对象。 政府给魏家村拨钱修整了祠堂作为学校,然后让教育局向魏家村派遣了一名大学生支教老师。 “魏家村不是什么好地方,都说穷乡僻野出刁民,也不是没有道理。”乘务长苦笑着说道,谁愿意贬低自己的家乡呢。这也就是因为对方是江一执,她的救命恩人。 她说道:“教育局派过来的支教老师是一个女学生,二十三不到,长得也漂亮,家里也不缺钱,纯粹就是为了回报社会去的。结果到了魏家村没几天,就被村子里的一群二流子给盯上了。” 她有些哽咽,“开始的时候那些人也就是口上花花,好歹还知道底线,结果没想到村长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家父子三个喝多了,半夜摸进了学校里……后来,这群二流子中的一个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听见了一些声响,然后就发现了村长一家的暴行。他当然不可能去救她,反而呼朋唤友威胁村长一家,加入了其中……” 她无法给江一执描述当时如何凄惨的场面,只记得第二天一大早,她们去上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吊在教室门口,穿着白裙子,面目狰狞,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寸是好的。 她就这么死了。 为了防止被外人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村长一家一边威逼恐吓一边花钱收买村子里的村民,总算把事情压了下去,等到警察和她父母找过来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不知道被村长一家弄到哪里去了。 村长对外宣称她进山采野果子的时候被野兽给叼走了,尸骨无存。 打这以后,魏家村就再也没安宁过。 “不到一年的时间,村长一家三口和村子里的那群二流子先后暴毙身亡,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吊死在了学校教室门口。最令人惊悚的是,想要去给他们收尸的人全都染上了恶疾,暴毙身亡的十之有三。村里人都传言这是她回来复仇了。” 没想到此事过后,魏家村却消停了一段时间。 然而两年后,风波又起。 “几乎每年,村子里都会有两三个老人半夜梦游,然后落水身亡,到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回来。这都十几年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基本上都死光了。接下来,自然就要轮到那些中年男人了。” 听完这些,江一执琢磨了一会儿,问道:“既然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魏家村的人就没有想过要逃走吗?” “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大概是觉得羞愧,乘务长有些不好意思看江一执,她低着头,“十五年前,关县政府除了派遣过来一位支教老师之外,还专门拨了一笔二十万元的扶贫款。” 魏家村位于悬崖之上,村民养殖的家畜都运不到山下,基本上都是自产自销。村民把产量有限的红枣和核桃艰难的背到山下,换回日用品和少量的现金,勉强维持生计。 村里的男人结婚大都很晚了,有的甚至娶不上媳妇,这可不是为了响应国家晚生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