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 轻轻触了触薄透的碗壁, 没有递给虞归晏, 而是搁在了香几上:“给世子妃做的凉食莫要次次都过凉, 这般的天气里,凉食更不可多做。” 虞归晏贪凉,知香、知杏此前都劝阻过, 可惜都无功而返,此次闻清潇开了口,两个丫鬟自然求之不得,连连高兴地应了:“奴婢知晓了。” 虞归晏本是准备在知香放下香雪荔枝膏便要取来吃,突然闻得闻清潇的话,她直觉不好,可一想到闻清潇素日里都依着她,便凑了过去,一双眸子盈满渴求委屈,望向他:“夫君。” 与时兴的妩媚细长凤眼不同,虞归晏的眼睛是猫眼,尽管经历两世苦楚,可到底未染尽世俗,又因着这些时日的娇养,显得极为纯净,像是夏日碧水,温凉又清澈。此刻望着闻清潇,更是含了不自觉的祈求与依赖。 这般的目光里,闻清潇眸光微深,捻了捻因着她动作过大而再次滑落的披风:“吃太凉对身子不好,你今日又已是吃了不少,这份香雪荔枝膏,放一放再吃。” “可是放一放就不好吃了。”虞归晏还不怎么死心,隔着广袖,她抱住闻清潇的手臂,商量地道,“不如我今次吃了,明日便不吃了。” 见闻清潇没应下也立即否认,她以为有转机,整个人都倾身靠了过去,将全部的重量交托在他身上:“香雪荔枝膏放放就真的不好吃了......” 她正说话间,忽觉下颚被端起,目光骤然跌入一片包容宁静的深海里:“你身子本便不算好,不可过分贪凉。” 她怔了怔:“可......” “启禀世子,世子妃,左相大人求见。” 与虞归晏一同开口的是闻澹的通禀。 “你告知左相,孤即刻便到。”闻清潇应后,闻澹回复了话便走远了。虞归晏却是被陡然的声响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快坐入闻清潇怀里了,好在成亲十多日,她也不再会如同最开始时猛地弹开,只是到底是有些不适,便不着痕迹地退了出来:“左相尚在等夫君,夫君快些去吧。” 左相冒雨前来,即便不问,她也大致能猜测到原因。不过太子一党也的确该急,毕竟闻清潇虽是同皇帝通禀了案情,可却还未与太子言明。 何况...闻清潇走了,她也许还能早些吃了香雪荔枝膏。她的目光自香雪荔枝膏上一扫而过。 尽管虞归晏的动作很是细微,可闻清潇又如何没注意到?他拉住了企图让开的她:“同我一道罢。” ** 萧向之候在正厅中,见得闻清潇与虞归晏一同进来,他虽是有些诧异,不过并未言明,只躬身见礼道:“下官见过世子,世子妃。” 萧向之称呼闻清潇为世子,而非太子太师,便已是将自己身份放低了一阶。 闻清潇扶了萧向之起身。约莫是明白闻清潇知晓自己来意,萧向之在与闻清潇三两句寒暄后便禀明了来意:“下官听闻世子今日协乔尚书刑审竟是抓获了新人犯?” 闻清潇神情淡淡:“大人是想问为何是周方生罢?” “望世子解惑。”萧向之没有半分被人戳破的难堪,笑得谦逊。 “大人可知周侍郎纵容其子亵.玩良家妇女?” “......竟有这事?”萧向之错愕。 周昭是萧向之得力干将,周昭如何,萧向之只怕比谁都清楚,又怎会不知?不过闻清潇并未拆穿萧向之:“周方生每每惹了事端都有周侍郎压着,大人不知晓也不足为奇。” “下官监察失德。”萧向之惭愧道,“没想到门下侍郎竟是包庇纵容其子行凶,实在失察。” “若仅仅只是亵.玩良家妇女压下也便罢了,周方生手中可是染了不少人命,激起了民愤。”闻清潇意有所指地道,“大人可还记得陛下最忌讳什么?” 惠信帝年轻时有雄心壮志,可自年事稍高雄心壮志被磨没后,他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声誉及权势。 萧向之一怔。 闻清潇道:“周方生激起民愤,犯了陛下的忌讳,若是不除,长此以往,累及的不仅是太子殿下在百姓中的声誉,”他的声音陡然严厉,“更是陛下对太子殿下的信任!” 惠信帝虽是属意太子即位,但但凡是帝王,大多不会想看见子嗣后代的势力高过自己,至少惠信帝便是。因此,惠信帝对太子的扶持,许多并未摆在明面上,也未曾告知太子,有时候更是连贤王对太子的打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是磨练太子,更重要的其实还是还不想退位。可这般做,教太子.党也有时会疑惑皇帝到底是不是想扶持太子。 萧向之也怀疑过,便如此时,他陡然激起一身冷汗:“陛下难道已是知晓了周方生所作所为?” 虞归晏一直跟在闻清潇身边,此刻也是端坐着,突然听得尖锐刺耳的声音,她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