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 “陛下——” 惠信帝截断了虞归晏的话:“不必赶着时辰,朕恕你无罪。” 虞归晏下意识地便要抬首去看惠信帝,却在由下及上,目光触及惠信帝明黄色的龙袍时止住了,冒犯天威是重罪。 虽是未曾再抬眼,她心中的惊疑却是未曾减少,到底是惠信帝武断惯了,还是...... 若是后者,她此刻去东暖阁更衣,岂非羊入虎口?但若是不去,惠信帝话已是说到此处,显然是不想再听她解释。 虞归晏略一沉吟,还是决定再开口,至少惹了天颜总比落入顾玄镜手中好,而且惠信帝也说不定并不是在帮顾玄镜。 就在她发声的前一刻,目光撞入了那双玄黑色的眼眸里。 惠信帝见虞归晏迟迟不动身,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虞归晏立即道:“臣女谢陛下恩典。”而后在另一个宫娥带领下离开了启明殿。 ** 一到东暖阁,虞归晏便道:“你们退下罢。” “姑娘......”宫娥们迟疑。 虞归晏道:“我更习惯自己更衣,现在不需要你们,你们去外面守着即可。” 在她强烈的要求下,宫娥们只得纷纷退了出去。 殿门合上的同时,玄衣少年便出现在了暖阁内。 “闻祁。”虞归晏唤道。 方才若非明白了顾闻祁的示意,她便是冒着惹怒惠信帝的可能,也不敢独自出来。 顾闻祁神色凝重:“我检查过了,香炉里放了催.情的香料。”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她,“药效很重。” 虞归晏哪怕明知道顾玄镜会动手,此刻听到顾闻祁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白了脸色,她疾步走到香炉前,揭开了镂空雕花圆顶盖便要熄灭香炉,却听顾闻祁道:“我已换下了香料,无碍了。” 她心中却并未放松:“闻祁,他......认出我了。” 顾闻祁又何尝不知道,早些时日他便察觉了端倪,所以才会特意提醒闻清潇早些回京,但没想到闻清潇最后还是被惠信帝调离开了。 他看着虞归晏消瘦单薄的背影,静了静心绪,道:“我先带你离开。” 虞归晏也知道现下不是忧虑的时刻:“好。” 得到应允,顾闻祁走近虞归晏,在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时,他下意识地收紧了,视线往下,她那般乖顺地依靠在他身侧。 潜伏在顾闻祁心底的凶兽险些控制不住地破体而出。 一瞬间,他犹如触电般便要松了手,下一刻,他却又更加收紧了手臂。 他不想放开。 ** 几息之间,两人便出了东暖阁,藏身在葱郁的林木与高耸的假山之后。两人微敛了气息,不多时便瞧见了顾玄镜走进了东暖阁。 虞归晏在那一刻忍不住收紧了手,眼底无数情绪翻滚,他真的不肯放过她。 就在她心中越发透凉间,只感觉整个人都被纳入了温暖的怀抱里,随之而下的是顾闻祁低缓却清晰的声音: “没事了,都没事了。” 虞归晏阖了阖眼,回抱住顾闻祁,声线里满是疲倦:“闻祁,我很害怕,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她愚钝,乔老太君寿宴那次她因着闻清潇躲过了,这一次她因着闻祁躲过了,下一次呢?若是顾玄镜铁了心要与她纠缠下去,她又该如何?她能每次都这般幸运地躲过吗? 透过假山的缝隙,她清楚地看见方才进了东暖阁的顾玄镜离开了。看着那一袭白衣胜雪的身影,她眼底浮现浅浅的、连她也未曾注意到的恨意与憎恶。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