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闻沉渊还未及冠,方才你看见的蓝衣公子便是二公子。此番齐王携闻二公子应当是去乔府替齐王世子下聘。” 虞归晏问道:“齐王世子病重到无法亲自前去?” 大秦婚俗,六礼纳征,男方为表真心求娶之意,应亲自登临女方府邸下聘。今日闻氏仪仗虽声势浩大,可主事的明显是齐王与齐王二公子。难道齐王世子已经病到起不了身了? 她努力想了想,可是十年前的记忆之中,很少有除了顾玄镜相关之外的人出现。记得闻氏也是因为闻氏与顾氏并驾齐驱,更多的却是记不清了。 重寻译扇了片刻,似乎觉得有些冷,又唰地一声收了扇子:“我猜齐王世子现下没准还昏睡着,或者在天机寺修养呢。他要是知道,定然不会同意定下这门亲事。” “因为那姑娘是......”想起重寻译说的两个字,虞归晏斟酌了片刻,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因为那姑娘心智有缺?” 重寻译鄙夷地瞥了虞归晏一眼:“你觉得闻氏出过这种背信弃义之人?齐王世子与乔二小姐自幼订有婚约,当年乔二小姐出事之后,烧坏了脑子。” 他用折扇点了点头,“那时闻氏不仅没有疏远乔二小姐,甚至为表看重,时常差人送些贵重礼品过去。若不是顾忌男女大防,齐王世子说不准也会时常去探望乔二小姐。只是现如今齐王世子心疾复发,他不愿意拖累乔二小姐罢了。” “闻氏一族过得太光明磊落了。莫说齐王世子仅是有心疾,便是他真的得了绝症,凭他的名望才貌,这世上愿意嫁给他的人多的是。这痴傻的乔二小姐嫁入闻氏,无论如何都是她的福气。毕竟,有闻氏的照顾,她余下半生定然能安然顺遂。若齐王世子不娶她,她一个傻子嫁出去,怕是被人搓磨了也不知晓。” 听罢,虞归晏轻笑:“重兄似乎很敬重齐王世子。”能这般肯定那心智不全的乔二小姐嫁给齐王世子是天赐的福气。 “尽管我恨闻清潇恨得牙痒痒。”他无奈摊手,“我想京城的勋贵子弟里,就没有几个不恨闻清潇的,毕竟谁能忍总是被拿来跟闻清潇做比较?但摒除个人私心来说,他的确值得人敬重。” 虞归晏笑:“重兄敬重如斯,看来的确是那乔家二姑娘的福气了。” 闻家的确清正廉明,历经数百载依旧上尊君王,下恤百姓。仅是这份初心不改便值得人敬重,更何况世代闻氏家主都设身处地地为百姓着想,提出了不少利民良策,真真正正当的起一句居庙堂之高却能忧其民。 她忽然有些许的好奇,连重寻译这样不受拘束、潇洒恣意的人都敬重的一个人到底是何等品性。 重寻译走回桌边,随手拿起一粒葡萄剥了起来:“那可不,乔二姑娘捡了大便宜了,闻清潇可比其他几个笑面虎和煞神好多了。” “笑面虎?” 煞神她知道指的是顾玄镜,可这笑面虎指的又是谁? 重寻译把剥好的葡萄往上拋去,旋即又仰头去接,结果那葡萄砸到了他鼻子上。他扫兴地掏出锦帕擦起鼻子来,瓮声瓮气地道:“魏王、临安王啊,这四大世家里头,除了闻氏,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单说那淮安王能从......” “公子——” 重寻译的话方才开了个头,外间却传来了突兀的呼声,门被叩响的急促声旋即传来。 “进来。”重寻译在那灰衣小厮推开门的瞬间,抓起桌上的葡萄扔了过去,烦躁地道,“没看见爷有事儿吗?还敢来打扰爷,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仔细爷扒了你的皮!” 那小厮接住葡萄,讨好地笑了笑:“谢公子的赏。”抱好了葡萄,那小厮稳了稳因为急走而乱了的气息,接着道,“公子,老爷回府了,正在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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