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少有的不屑表情,沉声道:“就知道这两德国佬靠不住。” 等两人到达工作间,皮尔森博士已经离开,只留下稍微年轻的斯瑞博士还在和姚之平唇枪舌战着。 蒋子虞跟在格桑大妈身边,坐在工作室外头的露台上往里头看,旁边还坐了几个从镇里来的小姑娘,叽叽喳喳说着话,脸上满是笑意。 姚之平是这一次与谈赋一同来西藏的骨干技术人员,早年留学国外,成绩优异,算是谈赋半个师兄,年纪稍稍比他大一些,两人平时话都不多,工作思维、理念却比较相合,称得上难得的朋友。 这次工程的规划线路因为是在西藏断层破碎带上,本身地质难点非常多,又因为上面规定使用的自动化机器大多是国产新兴品牌,在配合测试方面存在一定磨合和可容性误差,工程现有进度与预期效果产生了不小的差距。 皮尔森和斯瑞是有过同类型隧道施工的老资历工程师,原本请他们过来是想得到一些有建设性的提议,没想这两人也不知是过分谨慎还是真的无心,每每遇见岩爆、涌水的问题就各种摇头,不但嫌难嫌苦,最后竟干脆提出了改变规划线路的建议。 姚之平因为性格比较温和,之前还对他们忍让几分,此时被惹恼了,终于不管不顾地大吵起来,脸红脖子粗的,一点儿也没有了平时翩翩君子的模样。 谈赋倒是不像他这么激动,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走到斯瑞的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张嘴对旁边的翻译,面无表情地说:“小黎,你告诉这个德国佬,还是他另一个同伴也是,不管他多难的地质,在我们中国人眼里,只要不是通了天,那就是可以过去的路。我们没用他们德国人的机器,不代表我们就没办法啃下这根骨头,我们早年的前辈扛着木头都能造铁路,中国工程人怕过什么?他要是有能力解决问题,就继续留在这里;如果他是来制造问题的,那么就滚。” 说完,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副总工程师证,亮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道:“这话,是我谈赋说的。” 瑞斯听了翻译的话,瞬间脸变得煞白,重重地“哼”上一声,转身就往屋外头走。 谈赋开口喊住跟着也往外头走的翻译小黎,脸带不屑地加了一句:“对了小黎,你顺便也告诉他们一句,如果他们觉得不服气,觉得受了中国工程师的委屈,那尽管来找我,打架、比试,我随时奉陪。” 老李听了谈赋的话,走上来,拍着他的肩膀,叹气说:“谈工,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他们、他们就算…” “老李,‘事在人为’,这是我一向信奉的四个字。这两个德国佬在我眼里,不但没有尽自己的能力,还让人实在瞧不起。我之所以出国,又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不希望和过去一样仰人鼻息,我自知不能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什么,也自觉不如您的工作经验,但理论技术性的东西,我有信心不输于任何人。” 谈赋说完,转过身看着在座的所有人,声音低沉地开口:“我们中国工程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吃苦,不怕失败,他们德国人要求的精密是值得推崇,但过分畏手畏脚有时也会失去创造奇迹的机会。我们都还年轻,我们之前根管钻进出现的问题都是我们自己一一解决的,这说明,我们完全有能力去解决这些被老外一票否决的难题,大家说是吗?” 李德汉被谈赋这一段话得老脸一红,直接大喊一声:“是!” 谈赋于是也点了点头,看着在场的人,沉声道:“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开工吧。” 蒋子虞跟格桑大妈坐在屋外头看着屋里的一情一景,只觉这时的谈赋帅得惊人。 格桑大妈捂着嘴笑,用她有些生疏的普通话说:“谈、谈教授,厉害嘞,怪不得…怪不得我女儿喜欢。” 蒋子虞听了她的话一愣,问:“您这么年轻,女儿就这么大啦。” 格桑大妈咧嘴一笑,乐呵呵地回答:“我女儿今年,今年八岁,八岁。” 蒋子虞“啊”了一声,笑说:“这么小的姑娘也知道喜欢帅哥呀。” 格桑大妈摇头道:“不不不,她说,她要像谈教授,这样子的,当一个很很厉害的人。” 蒋子虞听见她的话,忍不住抿了抿嘴,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笑着想:是呀,这个人真的很厉害很厉害,不过,这么厉害的人,只是我蒋桐一个人的。 因为皮尔森和瑞斯一通闹,队里工程师的工作热情越发高涨了起来。 一队人从工作室合案出来,时间都已经是晚上九点。 大部分都往食堂走去,谈赋揉了揉眉间,脑子觉得有些累。 他工作的时候一般精力是极其集中的,此时从黑字白底的数字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显得疲惫极了。 刘绍平跟在他旁边,递了一瓶维生素营养液过去,轻声道:“教授,您辛苦了,不过好在有突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