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娘还是敬他的,但下人众多,她不方便多言, 便领着下人出门去了。 她今日的穿着,较之往日,颜色更亮了一些。 谢放看着那明亮的色泽,只觉像琴姨娘此刻的心思一般, 明晃晃…… 这边刚见过琴姨娘,再走几步,又碰见了柳莺。 无论何时,柳莺都以璀璨夺目的姿态出现,那张脸,能令花月失色。饶是脸上还带着点点淤青,也没有半分丑态,倒是更显得楚楚可怜,惹男子喜爱吧。 谢放同她问了安,柳莺就问道:“阿卯那傻丫头好些了没?” 听见傻字,谢放略觉奇怪,毕竟认识阿卯的人都说她聪慧,柳莺倒是用词奇怪。他说道:“好些了。” 柳莺吃吃笑道:“怎么,不掩饰了?这像是在问你的妻子如何了,不是么?” 谢放闻言眼神也没躲避,说道:“四姨娘可是要出门?” “我被老爷禁足了,哪里能出去。我只是从东边走到西边,从南边走到北边,都是在这牢笼里打转。” 柳莺还没说完话,就见儿子拿着风筝跑了出来,她将剩下的话都收住,以最温柔的笑颜快步走过去,轻唤她孩子的名字。 总是露着笑颜的她,都比不过这一刻身为母亲时,笑得那样明媚。 韩府很大,但要让谢放驻足问好的人不多,见了琴姨娘和柳莺两人,便一路走到后院门前,不能入内了。 他在外头站了一会,见有丫鬟出来,就让丫鬟将东西送给阿卯。 蜜饯香甜,而白玉膏因一直在怀中放着,阿卯拿到手中时,还有余温。 这白玉膏不过一个巴掌心那样大,但香气扑鼻,色泽纯白,如沾了香气的白银卧在这小小圆盒中。 刚回来的桃花伸手要拿来瞧,就被阿卯以手遮住,竟不给她看。她气道:“阿卯小气。” 旁边的彩月笑道:“阿卯要是拾得一块金锭,你要,她也会给你的。但这个可不行。” “难道它比金子还要贵?” “可不是么,价值连城呢。”说了一番,彩月这才道破天机,“因为这是管家送的。” 话落,桃花恍然大悟,也不去抢,只剩满眼羡慕了:“管家人长得好看,还这样贴心,我什么时候也能碰见这样的人。” “去问问月老。” “问过了,他不给我上上签,还给我扔了个下下签,气死我了。” 阿卯听着两个姐妹嬉闹说话,此时也不觉得羞了,只剩满心欢愉。她舍不得用这白玉膏,说起来,也算是他第一次真正送自己东西,她想藏一辈子。 她现在已经搬回丫鬟房里休养,不能再留在宋大夫那,这也是老太太提的,觉得丫鬟低贱,不能跟主人共用一个大夫。阿卯回到房里,有姐妹们照顾更方便些,但就是见不着谢放了。 他不能进来,她不能出去,她想见他,这一想,就等了半个月。 十月的天在夜里已经有些凉意,不知这几日气候的阿卯穿得有些薄,端热水盆子的时候恨不得端久一些。 这是她痊愈后第一次当差,见到了半月没见的韩夫人。 韩夫人自女儿去了尼姑庵后,日夜挂念,人已经削减得不成样子,双目无神,话也不怎么说。琴姨娘将内宅的事全都揽了过去,韩夫人也无心争夺,也根本争不过。 阿卯见了韩夫人这个模样,略觉不适,毕竟如果不是韩三姑娘先咬她一口,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来。才伺候了一会,有个小丫鬟就溜了进来,跟她说不必在这伺候了。 阿卯如释重负,忙悄声出去。 从满栽树木的庭院出来,阿卯更觉得身子冷,看来人果然不能偷懒太久,这半月没做活,身子骨都脆了许多。 她突然想到谢放每晚会每个院子都查看一遍,再回屋里,那现在这个时辰,该差不多到这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