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妨直言。”太子一摆手,“这里是孤的东宫。” “殿下说的是。”傅贵妃笑道,“可您的心头爱纪昭容刚才说了,天子脚下,皇城之中,不是得分个明白么?您的东宫,那也在皇上的宫里。”言语越发缓缓宛转,满是嘲讽意味。 太子却哈地一笑,清朗的声音同样平平稳稳,不疾不徐:“傅妙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傅贵妃的笑意立时一凝,怒色险些压不住:“殿下这是什么话?” 太子冷冷道:“孤的东宫,自然在陛下的禁宫之中,这话也轮得到你教训?你以为陛下的,就是你的吗?” 傅贵妃唇边浮起讥诮:“殿下不要红口白牙的冤枉人,本宫何曾……” “住口!”太子冷喝了一声,“你身为陛下的妃嫔,又得陛下恩眷多年,不知与皇子之间如何避讳吗?什么言语都能浑说?孤却听不得!” 一旁观战的纪青盈原本还觉得太子与傅贵妃之间对战是电闪雷鸣的天地变色于华山之巅,此刻听见太子这句话,心思转了转差点笑出来——殿下这是耍无赖吗?这分明就是拿着“红口白牙”四个字硬做文章啊! 不过,这种嘴炮本来就是没事找事,傅贵妃带着威仪华贵的阵仗到梦蝶轩这样久,也没说出到底要做什么的干货,就只是指桑骂槐地开始轰炸,那太子这样反轰回去也是棒棒哒! 傅贵妃脸色果然越发阴沉,起初那些镇定自若,慢慢悠悠想要激起对方火气的风范已经被全然抛开,疾言厉色地起身喝了一句:“殿下请慎言!” “傅贵妃,”太子却不起身,只是面色阴沉地望过去,“谁许你这样呼喝当朝储君?你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君臣纲常吗!” 第70章 12.23 “殿下不能以理服人,就只能以权压人了么?”傅贵妃再是宠冠后宫十数年,到底也不能入朝议政,所谓前朝后宫、君臣尊卑之间的差别她还是不能轻忽的。只不过被年轻的太子这样一喝,心中的惊惧一闪,随即便强自按捺,顿一顿将语气放缓了一些,再图反击。 “以理服人这话从贵妃口里说出来,还真是有意思。”纪青盈忍不住冷笑接口,“就好像谁说出这句话,就是谁真有理一样。” 一直以来,傅贵妃与太子之间的角力平衡都很微妙,因为一个是天子之妾,一个是皇子储君,嫡庶长幼之中带着微妙的平衡与牵扯。总体来说当然是太子更尊贵,但傅贵妃也到底是他父亲的侍妾,占了一个长辈的身份。所以在正面交锋的斗口争论之中,太子多少是有些不便与傅贵妃在言语上争执过多的。言多语必失,即便是二人皆有失,旁人也可以说,贵妃傅氏不过宫中女流,然而太子幼延名师,文武双全,身为储君,如何能与傅氏这样一介女流争执不休云云。 “纪昭容如今果然是要翻天了,竟然与本宫这样说话!”傅贵妃扫了一眼纪青盈,杀机如锋,那气势与对着太子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纪青盈原本因为存档读档的系统特性就已经渐渐适应了宫中的斗争起伏,而此刻刚刚与太子之间又相互吐露了一次最深的心声,想着太子的前尘种种,艰难处处,纪青盈就更是全然抛开了先前对傅贵妃的那些畏惧:“哈,这就是贵妃自己刚刚所说的‘以理服人’和‘以权压人’的区别吗?向着太子殿下说不过道理,就来用您的尊位强压于人?” 太子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眼中有了微微的笑意,看来纪小怂也有张牙舞爪的时候。 “纪青盈,本宫今日过来是奉旨来问你的罪!”傅贵妃到底也是在后宫里身经百战锻炼出来的,虽然一时叫太子步步进击地挑起了怒火又压住了气势,但还远不到落败的地步。尤其此行是专程而来,哪里就会没有依仗在手里。 而纪小怂这一刻还是内心狠狠怂了一把——问罪?奉旨? 那就只能是肃帝的旨意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