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妃嫔们无论有什么心思,讨太子欢心是最重要的。 欢心欢心,至少也得让太子高兴才行。 问题是这位祖宗今日一进景华殿就满脸冷峻严肃,全身杀气凛冽,连谢允和德海公公跟在身后的这个距离好像都比平时远一些。在这个情势下,人人都不敢近前。 端庄的太子妃、自诩清高的梅侧妃就不用说了,就算是小产之后终于身体恢复的虞奉仪再怎么急需太子的怜惜,也没有胆子贸然动作。 而这个时候,纪青盈这位炙手可热的太子新宠,倒难得让众人看着顺眼了那么一点点。太子妃甚至主动提了提:“纪良媛,你今日的宫衣倒很别致,是殿下新赏赐的吴绫吧?殿下对你,真是用心呢。” 因为之前场面已经冷清半天了,好容易有人开口,众人自然就会本能地朝着太子妃所提到的纪青盈望过去,就连面色冷冽的太子都一齐侧目。 纪青盈刚放进嘴里一只虾球,还没嚼就听见太子妃开口,下一刻便招来全场侧目,瞬间便有些僵,只好笑不露齿地抿唇低头,用力咽了咽才应道:“娘娘言重了。” 这虾应当是十分新鲜,所以肉质滑嫩而有弹性,要是能好好嚼大概会满口生香,但整颗直接吞下去可就是另一件事了,纪青盈被噎得一哽,简直觉得自己变成了吞食蛇。 “哪里会言重,”太子妃含笑道,“如今殿下对纪良媛你的恩宠,东宫无人可比。是不是,梅侧妃?” 梅侧妃今日穿了一袭水绿色长裙,配着月白色罗裳与一条银丝缭绫臂扶,整个人清丽亭亭,便如一支优雅的玉兰花。因着身份仅次于太子妃,所以宴席之中一直是坐在太子身边的另一侧,从纪青盈的角度望过去,梅侧妃与三尺之外的俊彦太子,其实形貌也相配的很。 梅侧妃目光微微一闪,不由向太子轻轻看了一眼,才淡淡道:“殿下宽仁,恩泽东宫。” 纪青盈这时候终于觉得没那么噎得慌,顺了口气,也向着梅侧妃浅浅微笑。然而目光掠过太子的脸,心里就是一突。 太子此刻也在看着她,英俊面孔上并无表情,就好像带了一层面具,眉宇虽然不曾紧锁,但周身都分明散发着莫名的沉痛与冷冽,在这样看似喜庆的聚会之中,格外叫人心惊。 “殿下。臣妾恭祝殿下寿辰千秋,康健顺遂。”一直少言少语、存在感极低的薄良媛忽然举起了面前的杯盏,起身向太子行礼。 “恩。坐罢。”太子这才将目光从纪青盈脸上移开,看了一眼薄良媛,语气还算平和。 这也算是个适时的台阶,过了一下虞奉仪也依样而行,只是虞奉仪容貌更娇媚些,行动之间自然就更为娇娆。 太子似乎并不在意,对于妃嫔们的敬酒一一接受。而在继续沉默的间隙与丝竹歌舞的陆续进行中,亦是饮酒频频。 这场宴会虽然充满了莫名的尴尬,但时间总算是一点点地过去,眼看外间月上中天,太子妃又当先送了寿礼,众妃嫔陆续跟上。到了纪青盈的时候,她略有些手抖,但还是将自己折腾了好几日的礼盒双手奉给了太子。 太子应当已经有些醉意了,平素白皙的面孔上已有明显的酒意淡红,只不过骨子里的优雅自持还在,就暂时没有显得太过放浪。但看到纪青盈寿礼的时候,似乎话还是稍微多了一点点:“鹅毛赠千里,所重以其人。爱妃倒真是依足了古训。”这样带了些鄙薄的口气,并不是太子通常在众人面前向纪青盈表现的态度,不过却很符合太子之前的风格。 纪青盈低头屈膝:“这是臣妾为殿下所制的鹅毛笔,小巧玩物而已,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她实在是没有多少钱,有钱也得拿来存档读档。针线点心既然都不会做,那就只能花心思做点手工。 这鹅毛笔是她以前在跟一群喜欢diy小东西的朋友那边学的,工艺不难,就是将鹅毛或者其他合适的鸟羽蒸煮去油脂,再放在土里烘烤,让羽毛的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