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会,下药,流产。 果然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只有套路得人心。 但眼前的茶会还是不能不去的,纪青盈在梳妆的同时也不忘再叫小苜蓿:“记得再请一次露珠姑姑。” 很快再度存档完毕,纪青盈穿着同样精致的宫装,比上一轮更提早了一刻钟过去,千鲤湖畔的美景依旧,花会的闲情雅趣依旧,而座位的摆设自然也是一样。这次已经到场的人只有薄良媛,还是坐在比较靠近海棠树的座位。 纪青盈果断地直接过去打招呼:“薄良媛安好。” “纪孺人。”薄良媛笑意温柔,但不算如何殷勤亲切,也没有因为纪青盈最近的恩宠带出什么敌意或者打量,只是点了点头,随意寒暄了几句家常。 很快太子妃、梅侧妃和虞奉仪也到了,见礼了一番之后虞奉仪的眼光在掠过纪青盈的时候闪了闪,但也没有很快过来招呼。 纪青盈暗暗松了一口气,偷眼去看虞奉仪的腰身。妖娆婀娜,小蛮腰不盈一握,怎么也看不出是有身孕的样子。 不过按照套路来说,或许是虞奉仪怀了孕但是胎像不稳,所以在失去孩子之前顺手拉人垫个背。 那么太子妃的反应是要做什么?是顺水推舟,还是借机敲打?总之都是坐收渔人之利。 纪青盈捧着自己的茶盏出了一会儿神,手里的茶就渐渐凉了。此刻的花会仍然是十分和谐,而小舟上的笙管丝竹乐声自然也照旧响起。 妃嫔们都折身去看湖上的奏乐,纪青盈则是仔细地留意着虞奉仪身边,然而直到众人再度折回来继续闲聊,也没有人向虞奉仪下药。 纪青盈只觉得自己额头都要有黑线了——所以,那个什么下药流产的套路果然还是给自己量身打造的,如果自己不在虞奉仪身边,就没有这一出了。 正想着,身边有宫女给纪青盈换了热茶。 已经在这边坐了大半个时辰的纪青盈也是有点渴了,顺手就拿起来喝了一口。 “噗!”猝不及防地,纪青盈就把喝进口中的东西又喷了出来。 这哪里是茶?分明是一碗咸的要死的葱姜水! “纪孺人!”刚好走过她面前,准备去看一株盛放海棠的梅侧妃立刻大怒,“你行动也太粗鲁失礼了,你可知我的宫衣是西域缭绫?” 纪青盈这时就顾不上自己刚才到底喝到了什么,只好先去给宫衣被溅到的梅侧妃行礼致歉。 “这缭绫是太子殿下亲赏的,阖宫上下只得一匹,你分明便是故意的!”梅侧妃越发气愤,扬手便要给纪青盈一个耳光。 出于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纪青盈向侧面偏头一闪,倒是避开了这个巴掌。可是原本她就是福身半蹲的姿势,这一闪之下脚底下便有些不稳,而梅侧妃巴掌落空之后也上前了小半步,刚好踩上纪青盈的裙摆,两人同时失去重心便一齐摔倒。 混乱之中纪青盈只听耳边哗啦脆响,随即脸上便是剧烈刺痛,心中便有极大的不祥之感,待得小苜蓿带着哭腔过来将她扶起,纪青盈便感到脸颊的剧痛之处似乎有热血流下。 “孺人,您的脸!”小苜蓿瞬间便红了眼睛。 纪青盈就着小苜蓿的手踉跄了两步,一眼便扫见混乱之中被不知道谁打碎的杯盏,以及沾着自己脸颊鲜血的锋利白瓷片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再看着带着满面惊慌而向自己这方向赶过来的太子妃、虞奉仪等人,无奈地又捏碎了珠子——这次的事故是薄良媛与梅侧妃一起涉入,那么到底坐在哪里才对啊! 喀嚓,天旋地转。 “小苜蓿,不要那件水绿色的。”纪青盈这次也不想急着过去了,既然前面的两次尝试都不对,那么这次换方向的同时也顺便换个衣服好了。 “孺人,那这件如何?”小苜蓿从新宫衣中抽出了另外一件清雅的柔兰罗裳。 “这件。”纪青盈直接指向了最显眼的茜色海棠宫衣,“顺便把那套镶了红玉的首饰一起找出来。” “孺人,这是不是太招摇了?”小苜蓿有些迟疑。正红是正妻中宫之色,妃嫔们只许用粉,茜色与妃色都是最靠近大红的丹粉色,虽然按着律例来说不算直接犯上,但难免会招太子妃忌讳。 其实纪青盈在第一次读档之前已经试穿过了所有的宫衣,小苜蓿当时已经提过这样的顾虑。 只不过纪青盈现在在想,既然两次都是想低调的不惹事然而也没保住平安,那么这次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高调招摇过去,才有些身为太子新宠应该有的气势。 “没事,就这样吧。”纪青盈笑笑,“说不定太子殿下喜欢呢。” “您说的对!”一提到太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