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傅宝筝都嫉妒了,她还没给四表哥擦过脸呢。 正在萧莹莹拧干帕子要擦时,萧绝忽然缓缓抬起双手,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道:“岳母大人,这个小婿自己来……”一面说,一面要去接帕子。 萧莹莹微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将帕子递给女儿,笑骂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给你表哥擦把脸?又是雨渍,又是灰尘的,你也不心疼心疼。”说着,将女儿往萧绝跟前一扯。 娘亲居然亲自创造了这样亲密接触的场景? 傅宝筝如坠梦境,荡悠悠的,一切都那般不真实。可手里的热乎乎的帕子,提醒她,这是真的,不是梦境。 面对筝儿,萧绝没有拒绝,朝她温柔一笑,宛若在鼓励她。 傅宝筝蓦地羞涩起来,眼帘低垂,不大敢看四表哥了。在娘亲的又一次催促下,才缓缓伸过白皙小手去,爬上四表哥有些灰扑扑的脸,一下又一下,那动作轻柔的哟,宛若四表哥的脸,不是脸,而是天宫里常年受仙露滋养才得以养活的白花瓣,力道稍微大点就会破损似的,娇贵无比。 央儿看看坐着的萧绝,再看看立着的筝儿,忽然沉醉在他俩给的美好画面里,说不出的羡慕。心下打定主意,等会儿见到潇洒哥哥,也要捉住他按在椅子上,亲手给他擦把脸,体会体会这种滋味才行。 傅远山是武夫,脑子里没多少墨水,搜肠刮肚半日,才想出一个词来形容此情此景,——“一对璧人”,还不知用对了没。 萧莹莹见了,只觉筝儿和绝儿颇有点神仙眷侣的味道,随随便便一个互动,都能甜死个人。 耶律野见了,心下惶急,屁股火烧火燎再也坐不住了,蹭的立起身来,大声抗议道:“哎,你们中原人不是最讲究……那个什么,那个矜持端庄吗?表兄表妹虽然比较亲,公然这样,不好吧?” 说着,还指了指桌案上的那幅美人画,提点萧莹莹,傅宝筝可是要嫁给他耶律野的呀。 萧莹莹听了,冷冷一笑,这个耶律太子未免也太听不懂人话,看不懂人事了!少不得再将话儿挑明了,笑道: “耶律太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大坞王朝自太.祖皇帝起,便民风开放,一旦赐了婚,定了亲,小儿女们在家里怎么甜蜜互动,都不算过分。” 这是明白告知耶律野,筝儿和萧绝是圣上赐婚,她萧莹莹不仅认,还满心欢喜。至于耶律野提的什么另嫁他的话,滚犊子吧! 说着,萧莹莹似乎想起另外一茬来,忙又笑道:“当然,一般当着外人的面,未婚的小儿女们是不大好意思这般亲密的。只是……耶律太子实在算不得外人,昨儿耶律太子可是他俩的大媒人啊,没有你的成全,这赐婚圣旨还下不来呢。你居首功!” 这指的是耶律野输了比武,才促成萧绝请旨赐婚的事。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耶律野顿时矮了半截。明明他站着,萧绝此时坐着,他比萧绝高的,可见了鬼了,尤其萧绝朝他瞥来一眼,他登时好像缩小成了矮人国的小矮人,匍匐在萧绝身下,见不得人似的。昨日败下阵来的羞耻感,汹涌袭来,差点淹死他。 偏生傅宝筝还补了一刀:“四表哥,你昨儿个真帅,一招制敌,精彩死了!”说的是萧绝先头一直防守,始终在避开耶律野的进攻,只在最后反攻了一回,便一举拿下了对手。 这一刀补的,耶律野真臊的无地可入,面皮涨红,快滴出血来,一时不知要怎么样才好。恰巧这时,堂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射来,嘴角还带着有意或无意的笑,不用猜,也知道是嘲讽他。 耶律野再待不下去了,慌不迭地告辞,转身逃也似的去了,灰溜溜的。 可耶律野还没走下回廊,忽闻身后一阵焚烧东西的烧焦味,反头一看,竟是萧莹莹指使丫鬟拿出那幅“贵及天下”的美人画卷,展开来,从底下点了火,在堂屋门前的石阶上焚烧呢。这表明了,人家压根不稀罕什么“贵及天下”,全当它是疯疯癫癫的不经之谈,付之一炬,一了百了。 然后,大约是央儿说了一句“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随后堂屋里一阵哄堂大笑,有男有女,有主子的,也有奴才的,人数众多,尤属婆子、小厮们的笑声最大最无顾忌,传入耶律野耳里,彻底伤了他自尊,飞快溜走,一刹那都不敢再逗留。 ~ 那边耶律野溜了,这边萧绝则被萧莹莹当做宝,简单梳洗过后,好饭好菜热情招待着,一家子围坐在饭桌边作陪。傅宝筝还亲手给四表哥盛了一碗玉米粥,热气氤氲,闻着都香。 这顿早饭,萧绝吃得浑身舒坦,饭桌上,第一次体会到有家人的感觉,暖暖的。 “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萧绝忍不住说了个大实话。 傅宝筝听了,心下羞涩。等她嫁了他,自然会顿顿陪他一块吃。 央儿胡乱点头,心中暗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