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过头去再想想,其实杜笙打从一开始就有所准备,打的就是让人背黑锅的主意…… 昨晚上,杜笙的助理给郭松打了电话,转达了大老板的意思。 杜笙是让涉事的大家把事情全部揽下来,而他则根据各人所分摊的风险分别给予一定额度的补偿。如果想就此退圈,他也不拦着;可要是还想继续混,岭上也会再想办法重新包装,总能东山再起。 郭松最初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忍不住在电话里破口大骂,结果杜笙的助理两句话就给堵了回来,“要是你自己真不乐意,谁还能逼着你干吗?别给脸不要脸,告诉你,老板做到这份儿已经不容易,过了这村,哼哼,可就没这店儿了!” 从来只有他骂别人的,今儿总算是也尝了被人骂的滋味。 郭松喝了一晚上的闷酒,在天台上盯着因为雾霾几乎看不出什么来的天空瞅了好几个小时,终究也没那个勇气从四十多层上一跃而下。 得咧,他就是孙子,就是小人,还真没有自杀的胆量,更没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勇气,所以注定得蝇营狗苟的活着。 同意,他只能同意,不同意还能怎么着? 杜笙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略知一二,虽不至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也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跟你商量的好东西。对方能让助理跟自己通话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他要还是不知好歹,下场…… 想明白之后,郭松就又回来了,自己去泡了个热水澡,吃了感冒药,又回来收拾烂摊子。 他看了下双眼红肿的卓鸣,觉得真是可悲可笑又可怜,便语气复杂道,“行了,你还年轻,粉丝又多,只要态度诚恳的认个错,照样红。你看现在娱乐圈多乱,什么狗屁的嫖/娼的卖/淫的吸/毒的,哪年不得抖搂出几个来?他们不比你这点儿破事儿严重多了!可大家还不是继续捞钱?” “年轻就是资本,小孩儿么,谁还没犯过错?只要熬过这些日子,把姿态摆足了,你还是你……” 一起合作了这几年,卓鸣还是头一次听他这么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讲话,一时间就有些呆了,回过神之后又忍不住掉泪,哽咽着说,“昨晚上我爸打电话骂我,说我丢尽了他的脸,呜呜呜,我,我还掉了好多粉丝,那么多人都骂我” 他长得得人意,又聪明伶俐,学什么都挺快,打小就是老师亲戚眼中的榜样和宠儿,基本上算是蜜罐里泡大的。几年前高中没毕业就被岭上签下,去年刚一正式出道就爆火,吸/粉无数,谁见了不夸一声好? 别看着卓鸣在岭上已经出道的艺人中年纪最小,可谁也不敢轻视他! 就算过五关斩六将考入正式的影视学院和音乐学院的科班生们,也未必混得比他好。老家以他为荣,学校里更是拿他做榜样,年前还请他回去给学弟学妹们做了报告…… 卓鸣早已习惯了充满鲜花和掌声的生活,哪里会把“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这样的话放在心上?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么风光下去,却不料报应来的这样凶,这样快,猝不及防就把他打的头破血流。 假如自己真的公开认错了,别人会怎么看他?歌迷、粉丝,他们还会继续喜欢自己吗?亲人、朋友,他们又会怎么说? 郭松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半晌才声音沙哑道,“别人骂你,你就听着,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挨骂,怪谁? ***** 岭上继续担任着舆论中心的重要角色,而任栖桐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却还是如期举行。 他特意给上次受伤的两位歌迷寄了往返机票、住宿和vip座位,力邀她们来看。俩妹子激动得不行,差点儿就要把机票连同任栖桐的亲笔信一起嵌在相框里永久保留…… 就好像长子和幼子往往是最受重视的一样,演唱会的第一场和最后一场也最令人难以忘怀。 今晚哭的歌迷几乎相当于前面四场哭泣人数的总和,尤其任栖桐又选了一首抒情歌曲作为结尾,最后那几分钟,现场几乎是歌声、音乐声混合着嗡嗡的哭泣声进行的,效果非常震撼。 后台的冼淼淼也十分动容,觉得开了眼界: 她曾见过万人齐呼,万人哄笑,现在也见识了万人齐哭…… 演唱会结束当晚,冼淼淼包下了当地一家最负盛名的酒吧,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人员彻夜不眠,狂欢整晚。 真是不容易,这次的巡回演唱会从开始策划到结束历时将近两年,期间经过了无数风波和意外,大家也一起经历过欢笑与泪水。当最后一场演唱会的最后一束光彻底熄灭,众人一下子就轻松下来,好像长期以来压在肩头的重担瞬间消失无踪。 冼淼淼交代老板把账单寄到工作室,跟任栖桐提前离开。这群人没了压力之后简直疯魔了,抓着人就往天上丢!冼淼淼吓得心惊胆战的,生怕一群酒疯子把自己扣地上,这才赶紧溜了。 回去的路上,任栖桐跟她一直十指相扣,快到家了才忽然问,“淼淼,你有心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