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 “我在这儿!爷在这儿……” 四阿哥抓住苏伟的手,强扯住一抹笑来,“没事儿了啊,咱们到医馆了,大夫们都在呢,爷已经让人去京里找丁芪了,他也快到了。” “疼……” “爷知道,爷让人给你抓药,吃了药就不疼了,乖啊,爷陪着你……” 满是血迹的手轻轻抚过苏伟的额头,苏伟挣扎着睁开眼睛。 “你别怕,我不会死的……” “爷知道,爷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四阿哥低下头,额头抵住苏伟的手,全身都在禁不住地颤抖。 在他一片漆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弱弱的、小小的,就像二十九年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孩子,无力地跪在巨大的,他一辈子都未曾真心感念过的佛像前,用自己的一切一遍一遍地祈求着爱人的平安。 胤禛这一生虽然经历过数不清的波折,但没有哪一刻,让他像今天这样无助。 在燃灯塔下,他看着那两个人停在了苏伟身后,他伸出了手,却什么都没来得及阻止,苏伟倒下,他才扑了过去。 那一柄触目惊心的匕首,一个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四阿哥只能在一片混乱中,拼命去堵。 苏伟的血是温热的,从他的手指间流出去,就好像这人从来朝气蓬勃的生命力正在他的手指间一点一点溜走。 巴彦和傅鼐冲了过来,他们脱下衣服,帮他堵住伤口。 他以为他终于看不到苏伟的血了,可他手底下的衣服却一点一点的湿润起来。 苏伟一直没有声音,他不停的叫他,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进了宝仁堂,宝仁堂的大夫、伙计听了傅鼐的话,跪了一地。他却什么都不想说,也不记得该说什么。 被抬上木床的苏伟终于有了声音,他在不停的喊疼,疼的满头是汗,疼的哀泣不已。 四阿哥呆呆地站在一旁。 原来,从始至终,他仍然什么都不能做,他仍然护不了他。 京城,雍亲王府 丁芪今天来给府里的小主子们把平安脉,快到傍晚时才完事儿。 从东路出来,还没来得及去给福晋请安,丁芪就见张起麟、张保两个一路风风火火地朝他跑了过来。 “快!快走!” 张保一把拉起丁芪,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 “你们干什么啊?”丁芪也被吓到了,“我还没去福晋那儿请安呢。” “要出人命了,没工夫请安了!” 到了前院,张起麟冲萧二格一打手势,那边马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去哪儿啊,我不会骑马啊!” “我带你,你赶紧上去!”张保不由分手就把丁芪往马上推。 “哎呀!你们把话说清楚啊,是不是王爷出事了?是病了还是伤了?先跟我说清楚!” 丁芪倒是执拗起来,愣是不上马。 张保都打算动粗了,还是张起麟给拦了下来。 他左右看了看,压下嗓音道,“不是王爷,是苏公公!刚去通州的侍卫飞马回来报的,王爷让你马上去通州!” “是苏公公病了?什么病?” “不是病,是被人刺伤了!”张保拍拍脑袋,“对了,侍卫说了,一把匕首插在肋骨里,拔不出来,通州最好的外伤大夫都没办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