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微微蹙眉,换了身常服,带着苏伟往菜圃去了。 畅春园 康熙爷坐在龙案后,手里还拿着鄂海弹劾年羹尧的奏折。 魏珠端着茶碗上前,暗暗往折子上的朱批瞄了一眼。 “老四来给年羹尧求情了,”康熙爷突然开口道,“不过,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错。” 魏珠抿了抿唇,把茶碗放到康熙爷手边,“奴才听说,年家本就是雍亲王下汉军镶白旗的,家里的女儿又嫁进了四爷府。这小舅子出事儿,王爷怎么着都得过问一声啊。” “哼,你呀,”康熙爷一声轻笑,把手里的折子扔到一旁。 魏珠死死地低下头,面上一丝表情都不敢露。 圆明园,菜圃 一个人披着斗篷坐在堂屋的木椅上,手里的茶碗一会儿端起,一会儿又放下。 半晌后,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前。 四阿哥刚一走进菜圃,台阶上的人扑通就跪下了,“微臣噶礼参加王爷,恭祝王爷福寿安康。” “总督大人这是干什么?”四阿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去扶跪在地上的两江总督,“江南最近出了什么事吗?大人是何时进京的?” “微臣是冒死进京来求见王爷的,”噶礼并不肯起身,反是满面惊慌地拱起手道,“有人要陷害微臣,微臣实在是无路可走了,还请王爷仗义相救!” 第349章糊涂 康熙四十八年 五月二十日,圆明园一方楼 傍晚,热气腾腾的饭菜再次被端上圆桌,等了半个多时辰的小阿哥们都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茉雅奇看了几个着实饿了的弟弟一眼,转头对福晋和年氏道,“我们几个下午到清晏阁请安时,阿玛就去了菜圃,一直处理到现在,想必是极重要的事儿。这眼看着都要掌灯了,估计阿玛那边是分不出工夫过来了。” “我看也是,”年氏接过话头,转而对福晋道,“福晋脸色不好,孩子们也都饿了,不如咱们吃自己的吧,王爷那头叫人送去些热乎的也就是了。” 福晋微微抿了抿唇,脸色还有些苍白,略一思忖后偏头吩咐诗瑶道,“你再到菜圃问一问,若是王爷一时半会儿还忙不完,我们这儿就不等了。” “是,”诗瑶福了福身,领命而去。 福晋回过身来,摸了摸弘时的小脸,“你们几个在外头疯玩了一下午,怪不得这么不禁饿。让丫头先给你们盛碗汤垫一垫,等你们阿玛传回话来,咱们就吃饭。” “是,谢谢福晋,”弘盼、弘时都咧开小嘴,捧起自己的小碗。只有弘昀刚想伸手,被福晋轻轻一瞥,又老实地坐了回去。 菜圃 四阿哥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噶礼还跪在屋子中央。 眼瞅着已要入夜,听了事情前后的雍亲王却不再频频叫起了,任由眼前的人跪在硬邦邦的地砖上。 “王爷,”噶礼颤抖着嗓子抬起头,太子被废,如今堂上的人已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四阿哥手上轻落,青瓷的茶盖扣在茶碗上,发出一声脆响,“你的事儿,本王管不了——” “王爷!”噶礼惨嚎一声,匍匐到四阿哥脚下,“王爷,老臣不求别的,只求能保住身家性命,求王爷开开恩吧,只有王爷能救老臣了!”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后,听着噶礼的哭嚎直筋鼻子,这要依照他的脾性,现在就该把这道貌岸然的禽兽扔到臭水沟去! “你要本王怎么救?”四阿哥哐当一声把茶碗撂到桌上,语气也严厉起来,“贪赃敛财就不用说了,竟然还企图毒杀亲母?你那老母亲是已故裕亲王的姨母,与太后和皇阿玛都有几分情分。如今老太太已经逃进了皇宫,你还有脸求到本王这里来?” 诗瑶到了菜谱外,被张保拦住。 “张公公有理,”诗瑶略低了低头,眉心微微蹙起。福晋一路奔波到了这里,本来身子就不舒服,还硬撑着张罗晚膳。可怎就偏生这么巧,王爷忙的一个下午都没有露面。这些奴才们还一个个在外头拦着,就算王爷有再多的事儿要忙,这身子总要顾及些吧。更何况,福晋和小阿哥们是头一回进圆明园,于公于私,总该跟王爷一起用顿膳的。 “还请张公公代为通禀一声,福晋那头都已摆好膳了,小阿哥、小格格们也都眼巴巴地等着呢。王爷再忙,总也得休息休息不是?” 张保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院门,这有外人进园的事儿,除了他们几个,旁人是都不知道的。本也没想会耽误到这个时候,王爷那儿估计都忘了到一方楼用膳这一茬儿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