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才不怕呢,黑胖子,”苏伟鼓起腮帮子,冲黑伟做了个鬼脸,结果被刨了一身马粪。 两人走出马棚,苏伟左右看了看,傅鼐带着的侍卫正守在院子四周。 “天地会的事儿还没完全了呢,”苏伟有些不安地拽了拽衣摆,“咱们就这么出京,会不会太草率啊?” “不用担心,”四阿哥冲苏伟弯了弯嘴角,“他们那么精心安排的刺杀,都没能要了本王的命,现在就更不可能了。爷要是一味地龟缩在京城,倒叫人以为我雍亲王府怕了这些乱臣贼子了。” 苏伟抿了抿唇,低下头,“虽然行刺偷袭不是君子所为,但这些人也真算忠心了。明朝都灭亡那么长时间了,还如此拼命。” “由古至今,历来如此,”四阿哥领着苏伟出了院子,沿着田埂慢慢走,“汉兴秦亡,唐灭宋出,总有人念着前朝盛世,妄图逆流而上。可惜,一个朝代的兴亡远不是一族之人可以决定的,那是全天下百姓的选择。若百姓生活安逸,谁也不愿徒起战火,有谋反者,必定四海讨之。反之,百姓若流离失所,上位者再怎样弹压,终究是螳臂当车,逃不过覆灭的命运。” 苏伟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若说各朝代的更替是官逼民反,大清的灭亡就是中华之殇了。他侍奉了二十几年的男人,自小就有一己之身安天下的雄心壮志,若让他知道了清朝的最后结局,怕是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吧。 “其实,”苏伟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自秦二世而亡,历朝历代都逃不过由盛转衰的命运。说不准,对天下百姓而言,朝廷、君臣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四阿哥停了脚步,转头看向苏伟,苏伟缓了口气继续道,“若有一日,百姓能为自己做主,上不用跪叩君臣,下不会苛待奴仆。人人生而平等,享有相同的权利。那么也许,轮回不断地朝代更迭便可就此停止了。” 四阿哥弯起嘴角,看了苏伟半天才开口道,“天下为公,早在春秋时期便被圣人提出来了。可是绵延至今,依然遥不可及。民智未开,人性本私,即便再崇尚平等的朝代,只要尚需人掌权管理,便无法脱离等级之分,贵贱之别。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总是需要些时间的,”苏伟搭着四阿哥的手上了一处小土包,“秦始皇焚书坑儒,百姓千百年来不受开明教诲,民智肯定受损。若有一日外强打进门来,中国还是这样,岂不任人宰割?” 四阿哥的动作一顿,牵着苏伟的手半天没动弹。苏伟抿着唇角等了半天,四阿哥终究没说出什么我泱泱天朝,岂会受他国侵略之类的大话。 片刻后,四阿哥开口道,“民智初起,人们的欲望就会增多,不满自己的生活便会生出动乱,到时受苦的还是最下层的贫民百姓。不过,这层历朝皇族用以掩饰天下太平的遮羞布,终有一日会被揭开。若爷届时为君,为苍生百姓,舍了那张龙椅又有何不可?” 苏伟愣在了原地,他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于平等人权尚且懵懵懂懂,不想穿回大清,他家四爷竟如此开明,即便大清的结局可能无法更改,可若他家四爷上位,谁又说不能一试呢? “怎么不说话了?”四阿哥拍拍苏伟的大盖帽,他那双滚圆滚圆的瞪出眼眶了。 “我——”苏公公腾地红了脸颊,低下头往四阿哥身前蹭了蹭,一头磕在他胸前道,“我太崇拜你了……” 晌午,雍亲王府 诗玥进了钮祜禄氏的屋子,弘盼已经能晃晃悠悠地在毯子上走路了,见到诗玥还咿呀咿呀地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