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胤誐猛地抬起头,胡锡图是他门下引荐给八阿哥的人,这两年着实帮他们做过不少事。这次派他去军前协助胤禵, 也是因为他深受信任。 八阿哥倒是没怎么吃惊的样子,依然望着窗外问道,“胤禵奏给皇阿玛了?是什么罪名?” “敲诈地方官员,骚扰百姓,不依军令擅自行动等,”胤禟顿了顿,“皇阿玛削了胡锡图的都统之职,令他仍在军前效力。但他手下的兵士,都已被胤禵交给延信代管了。” “老十四这是要干什么?胡锡图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吗?就算惹掉小事儿,又能怎么样?这仗还没打,他就敌我不分了?”胤誐一脸气愤。 八阿哥弯起嘴角,仰头靠在背后的软垫上,“他是大将军王,处置个都统难道还要咱们允许吗?至于谁敌谁友,没走到最后,谁又能说得准呢。” 九阿哥凝眉沉思了片刻,突然抬头道,“八哥,你是说胤禵他——” “胤禵他从不是个会任人摆布的人,”八阿哥一手轻揉起了太阳穴,“更何况,他和雍亲王府那位可是亲兄弟。我有时都在想,我们选了他,跟选了雍亲王府那位会有多大区别。” 胤誐开始还听不大懂,但听到八阿哥这句话时,却突然明白过来,“八哥,你可别吓我啊,咱们费劲巴力地替胤禵扯了大旗,别到最后他过河拆桥了!” “这桥是一定要拆的,毕竟过了这桥,他就是君,咱们就是臣了。”八阿哥放下手,坐直身体看向胤禟、胤誐,“只不过,这桥拆了,咱们手里也得留根救命索才行。” “八哥的意思是?” “有掣肘就有制衡,”八阿哥低头笑笑,“他们不是亲兄弟吗?这骨血里的刀刃才是最疼的。” 四月初,西南边关 在都统法喇的指挥下,副将岳钟琪率六百精兵,由打箭炉向巴塘、里唐一带进发。 在率军到达里唐后,岳钟琪本想以招抚为主,谁知遭到敌方屡次偷袭,招抚失败。 眼看边关形势越发严峻,岳钟琪决定不再耽搁,打探清楚敌情后,用小股人马,引出叛军首领达瓦喇札木巴、塞卜腾阿住第巴、达哇蓝占巴等,从后剿袭叛军大营,一举击溃叛军三千人。 巴塘叛军头目喀木布第巴,听闻官兵势如破竹,随即降服献户。接着,乍丫、察木多,嚓哇等地的堪布、喋巴、土司等纷纷顺命归降。 在岳钟琪顺利扫荡叛军时,代天行祭的雍亲王一行人也平安到达了盛京。 依照礼部议定,四月十三行大祭礼,雍亲王一行先后祭祀永陵、福陵、昭陵。 这一路下来,祭祀倒还顺利。只是最后一天,从昭陵回盛京行宫的途中,突然下起了暴雨。 祭祀的队伍走在山旁的官道上,地面泥泞不堪,车驾只能靠人往前推着走。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空中一个雷一个雷地劈下来,雨水顺着山坡往下滑,带了不少滚石下来。 苏伟扒开车窗往外看,车身一晃,差点滚出去,好在四阿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 “这样不行!雨太大,碰到山体滑坡就糟了!” 苏伟在四阿哥怀里挣扎着坐起来,“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傅鼐!” 四阿哥扬声,傅鼐连忙行到车窗前,“王爷,这里四处荒芜,只能再往前走走,看到锦州地面上会不会有歇脚的地方。” “让马车往路边让,不要让滚石伤了人!” “是!” “王爷!”巴彦纵马从前头赶了过来,“前面有一小支队伍朝咱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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