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起来去读书。 “你疯啦?干什么大喊大叫的?” 弘昀站起来,敏锐地感觉到了周遭汇聚而来的打量目光,心里不禁气闷。 额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进宫以后,务必处处小心谨慎,不能丢雍亲王府的脸。可结果,弘盼这一嗓子,把一切都给毁了。 弘盼倒不觉得丢人,被弘昀吼了也不生气,只是摸了摸后脑勺,干干地傻笑了两声。 一月二十二日,延庆殿 四阿哥抄农本抄的累了,走出殿门想透透气,就看到空旷的院子里,一边支了个筐,一边蹲着三个人。 “王爷!” “嘘——” 邱海见到四阿哥出来了,正想行礼,就被苏大公公一巴掌按在了地上。 只听一阵“扑楞楞”的声音落在院子里,四阿哥转头看去,两只胖乎乎的麻雀落在了那只竹筐的不远处。 竹筐被一根棍支着,筐下撒着小米,棍上拴着棉线。而此时,棉线的一头就在苏伟手里。 四阿哥也站在殿门前不动了。 那两只麻雀左转一下头,右转一下头,原地蹦了两三下。终于,开始往筐底下移动。 棉线一头的三个人屏住了呼吸,苏伟无声地拉紧了手中的线头。 麻雀先吃了竹筐外面零散的小米,然后,往筐底下伸了伸脑袋。 苏伟和张保都攥紧了拳头,趴在地上的邱海也绷住了下巴。 突然,“砰”地一声! 伴随着一阵尖叫,麻雀扬长而去。 院门被人推开,熬格在四个人、八只眼睛的注视下,正气凛然地走了进来。 “启禀王爷,已近立春,万岁爷说,您把剩余的农本抄完,即可自行离宫了。” 墙角还蹲着的三个人唰地站了起来。 四阿哥瞥了他们一眼,淡然地道,“本王知道了,还差半本,抄完我会去向皇阿玛复命的。” “是,微臣告退。” “怎么,怎么还差半本啊?” 苏伟一路小跑跟上四阿哥,“你都抄了那么多了,是个意思就行了。” “胤禵二月初一出征,”四阿哥走回屋子里,“爷出去怕又要生出事端,再说皇阿玛明明让我呆到立春的,怎么又突然反悔了呢?” “万岁爷是想试试你,到底还想不想去边关啊?”苏伟想了想道。 “爷既然没赶上,那就算了。” 四阿哥重又坐到书桌后,“就是可怜某个人,还得挺上个八九天了。” 苏大公公长叹一口气,耸拉下脑袋,“早知道,刚才就让熬格赔我的烤麻雀了……” 一月二十五,八爷府 又是一轮针刺,八阿哥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了,身上血珠滚着汗水,连身下的垫子都浸湿了。 八福晋在旁边看的直打颤,见刘槐收了最后一针,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家爷治好?为什么我家爷的身体反而越来越虚弱了?” “福晋,鬼门十三针本就极耗患者体力,身体健壮的倒还好,可贝勒爷是大病初愈,身体底子也不好……” 刘槐垂下头,“这癔症又是发自心病,病根不除,只凭针术是治标不治本的。福晋,小人不是在世华佗,真的已经尽力了。” “病根……” 八福晋看向床上的八阿哥,脑海里回想起了八阿哥初次发疯的那天。 “苏培盛!” 刘槐从八阿哥卧房里走出来,跟着小太监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屋子里,一个粗使的小厮正在打扫,见刘槐进来了,就低了一下头道,“大夫,衣服都给您洗干净了。您仔细看一下,小的先出去了。” 领路的小太监也退出了屋子,刘槐在木桌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向了那堆叠在床头的衣裳。 一月二十六日 万岁爷再次下旨,命四川总督年羹尧,仍管理四川巡抚事务。原川陕总督鄂海,为陕西总督。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到了大军开拔之日。 二月初一这天早上,胤禵一身戎服,铠甲披肩,在永和宫里向德妃告别。 “好,好,”德妃看着胤禵,眼眶泛红,“我儿仪表堂堂,英武不凡,自有大将风范!” “额娘,”胤禵掀袍下跪,向德妃叩首道,“儿子谢额娘多年辛勤养育,谢额娘一直周全保护,谢额娘从来为儿子沥尽心血。” “好孩子,快起来。” 德妃起身扶起十四阿哥,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下,“你这一去,是山高水远,路途艰辛。边关又条件恶劣,上了战场更是生死之间。额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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