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额娘怎么能不闻不问呢?不管怎么说, 本宫都得走这一趟的。” 德妃换了一身素裙,披了斗篷, 看起来尤为清减, 临出门时嘱咐清菊道,“你把邱海叫着,老四进了延庆殿,身边怕是没人伺候。一会儿本宫求了万岁爷, 把邱海送进去。” “是,”清菊连忙应下。 邱海是永和宫太监总管李勤之的徒弟,年纪不大,最善体察主子的心意,头脑也很机灵,平时在德妃身前颇为得力。 乾清宫 康熙爷沉默着坐在书案后,桌前还摆着贺孟俯的供词。 梁九功小心地走入殿内,悄声禀报道,“四王爷已经进了延庆殿了,路上奴才也问过。贺孟俯确实是四王爷派去咸安宫的,但只为给二福晋治病,传书一事从不知晓。” “至于雍亲王府的人平时与咸安宫的来往,大多是送些补品吃食,中间都经守卫搜查过,也都有记档。” 梁九功说着,将守卫送来的记档,放到了康熙爷面前。 “咸安宫日日被人把守着,老四是怎么知道石氏生病的?又是谁准他给咸安宫送东西的?” “奴才有罪,”梁九功连忙跪下,他虽奉命把雍亲王送去延庆殿,可也没敢真的审问,这些细节自然答不上来。 “让顾问行去给朕调查清楚!” “是,”梁九功忙叩头而去。 魏珠接着走进来,向康熙爷俯身行礼道,“皇上,德妃娘娘来了,一定要求见您。” 康熙爷的目光扫到那本记档上,声音越发冰冷,“让她进来吧。” “是。” 片刻后,魏珠引了德妃进了内殿。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德妃直接行了跪礼。 “你倒是来的快,”康熙爷语气很不好,“看看你儿子都干了什么?” 厚厚的记档被甩到地上,德妃身上一颤,没敢去捡。 “他是嫌我这个阿玛亏待他的二哥了?” “胤礽就是拘禁在咸安宫,领的也是阿哥的份例。福晋生病了自有守卫去找太医,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多管闲事了?” “万岁恕罪,”德妃俯身叩首,“胤禛决没有越俎代庖的心思,这孩子只是禀性过于恪正,有时做事难免迂腐。只怕是念及往日的兄弟情谊,才对咸安宫诸多照抚。” “迂腐?” 康熙爷看了德妃一眼,神情莫名,“你倒是给他找了个好理由啊。” 德妃脸上都是紧张与担心,只不断叩首,“请皇上恕罪。” “罢了,”康熙爷转过身,看向窗外,“胤礽的事到底跟老四有没有关系,还不能确定。这期间,就先让他在延庆殿住着,好好静静心吧!” “皇上!” 德妃向前膝行了两步,面容哀戚,“延庆殿荒僻,平时也少人打扫。胤禛就一个人住里面,臣妾实在不放心。求皇上开恩,哪怕让臣妾送个人进去,多少照看他些。” 康熙爷应了德妃的请求,德妃也不便多留,很快退出了乾清宫。 清菊就等在日精门外,见德妃出来了,连忙迎上前去,“娘娘,怎么样了?” “万岁爷生气是生气,但可没气昏了头,只是生气胤禛跟咸安宫来往过密罢了。” “那,娘娘想怎么办?” “先让邱海去延庆殿,”德妃转身往宫门看了一眼,“趁宫门还没下钥,让人秘密去雍亲王府送信,让长史马上调查二阿哥传书的事。告诉他们,胤禛被胤礽连累,囚禁在延庆殿,不调查清楚此事,皇上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是,奴婢明白了。”清菊俯首。 德妃轻吐了口气,又往延庆殿的方向看了看,“多送几床棉被,再加几篓银炭,这时候天凉,别让那孩子生病了。” 入夜,咸安宫 侍卫们在咸安宫折腾了一整天,几乎所有的奴才都受了刑,有的什么都没说,有的为了少挨打,一顿胡编乱造。 但好在,没有万岁爷的旨意,谁都不敢动咸安宫的主子们。 等到宫门下了钥,侍卫们终于退了出去。 李佳氏望着满院的狼藉,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那堆书稿前,捡捡看还有什么能用的。 二阿哥画的画被压在了一堆狼藉下面,李佳氏找到时,已经沾满了泥土,满是折痕。 李佳氏掏出手帕,徒劳地擦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手腕被握住,手里的画被拿走。 “爷……” 二阿哥看着那副画,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 片刻后,一点火光,在黑暗中亮起。 “走水啦!” 正走在去咸安宫路上的魏珠,听到这一声,猛地抬起头。 只见咸安宫上方,火光冲天! “快!快救人!二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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