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的,躺了这么多天,白天夜里都分不清了。在这儿坐坐,能看看外面的景色,好歹觉得自己还活着。”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丁芪说你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四阿哥坐到榻边的圈椅上,“你这病就是思绪上来的,为着身子着想,还是多多静心为好。” “静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太难了……”八阿哥感慨着,又咳了两声。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边,微微垂着头,虽然他一直想让四阿哥尽可能远离手足相残的局面,尽可能的拥有更多的兄弟亲人,可对于八阿哥,他是一点同情心都生不出来。 不只是因为过往理都理不请的恩怨,更是因为他彻底认清了眼前这个人。与十四阿哥,与前太子,甚至与直郡王都不同,这位八贝勒爷是一条真正的,冷血无情的毒蛇。没有任何温度能软化他的獠牙,想要从他的口下逃生,就只有踩住他的七寸,断了他的筋骨! “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了苏伟的思绪,他再抬起头时,八阿哥已经咳得脸颊发红。 “主子,”荣平扶住八阿哥,轻拍他的背。 八阿哥指了指外面,哑着嗓子道,“去给我倒碗梨水来。” “是,”荣平应了,匆匆走出屋门。 八阿哥按着身前的毯子,抬头冲四阿哥笑了笑,忽又抬起手冲苏伟道,“劳烦苏公公帮把手,扶我回床上躺一躺。” 屋子里一时静默下来,四阿哥的眼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一道寒光,胡太医还没反应过来,苏伟已经一步上前,正正挡住了四阿哥的神情。 “贝勒爷折煞奴才了,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说着,苏伟挪开炕桌,搀住八阿哥的手臂,扶着他下了软榻。 彼时,四阿哥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微不可闻地呼了口气。端了梨水进来的荣平,也赶忙上前帮了把手,将八阿哥搀回了床上。 “老八这身子还是虚,以后还是少下地吧,”四阿哥也站了起来,窗外的光亮透过窗棱映到他的脸上,“皇阿玛也快回京了,你这身子也得争点儿气了。” 八阿哥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靠在床头弯了弯腰,嘴角似还带着笑意,“是,让四哥费心了。” 七月初三 銮驾已准备启程回京,四阿哥上奏请将八阿哥先行移回府上,因八阿哥居住之路傍园,乃皇父经由之御路,所关非细,理应移回。 康熙爷没有明确批复,只全权交由四阿哥决定。诸皇子大都没有异议,只有九阿哥激切拦阻,只因八阿哥病情甚笃,恐移往家中,会有不测。 最终,四阿哥还是将八阿哥一路送回了京城贝勒府。好在丁芪医术确实了得,八阿哥的身体足以撑到了京城。 康熙爷即行下旨,命固山贝子苏努、舅舅佟国维、大学士马齐、领侍卫内大臣公阿尔松阿、鄂伦岱、侯巴浑德同往看视胤禩,并同四阿哥多方延医,竭力调治。 因八阿哥本就涉嫌结党营私,康熙爷又如此指定一批宗亲权贵前往探视,敲打之意尤甚,不少与八阿哥有过来往的朝臣都开始惴惴不安。 四阿哥则在此时急流勇退,特上折自请,以素不谙医药,既已送胤禩到家,便无可料理之事为由,彻底推掉了八阿哥这颗烫手山芋。 八爷府 八阿哥回来了几天,府邸倒还热闹,因有圣谕在先,鄂伦岱几人倒是光明正大地来来往往。 与纳兰揆叙和阿尔松阿的态度不同,鄂伦岱对待八阿哥倒是一如既往的亲厚。 “贝勒爷也不用想太多,如今这形势,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鄂伦岱接过八阿哥的药碗放到一边,“其他几位大人就算心思活络,也不敢公然倒戈,大家都是同一条船过来的,雍亲王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 “我并不担心这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