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给弘盼玩,“有什么奇怪的,福晋身子一直都不好,府里动了血腥,想是惊着了。” 钮祜禄氏努了努嘴,低头抚过指甲上新染的花汁子,又压低了嗓音道,“姐姐是一味把人往好处去想了,我见年前苏公公处置那个钱氏时,福晋就不大高兴。现下,苏公公又这般大张旗鼓地处置个奸细,生生把福晋吓病了。我看啊,说不准是两人在唱擂台呢。”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诗玥看了钮祜禄氏一眼,“福晋是主子,苏公公是奴才,怎么可能唱擂台?再说,苏公公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那种蹬鼻子上脸,欺压主子的事儿都是没脑子的奴才才做的。” 钮祜禄氏眨了眨眼睛,诗玥又低头道,“那个奸细是在暗房外被处置的,我倒是听说长史和管事们都在的,苏公公估计也就是代王爷说几句话而已,未必就是他牵头的。” “姐姐倒是处处替苏培盛周旋,”钮祜禄氏回身拍着弘盼,“我只怕别人不会那么想哦。” 诗玥抿了抿唇,轻叹口气道,“苏培盛是个好人,王爷对他不是一般的看重。你听我的,不要参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对弘盼以后的前程也不好。” 钮祜禄氏回身看了看诗玥,抿着唇角点了点头。 床榻里,弘盼蹬了蹬腿,吧唧着嘴巴睡着了…… 东小院 四阿哥难得地回来的早,倒是苏伟在外头转了一天,临近天黑时才回了府,还带了一堆王相卿从蒙古寄回来的礼物。 “你这次倒是心狠了,”四阿哥坐在软榻另一头,看苏伟喜滋滋地拆开封信。 “反正那人也是探子,落到恩绰手里也得不着好,”苏伟嚼着牛肉脯看信,眉间眼中都是舒坦,“我这次不硬实点儿,福晋那头就没完没了了。她到底是府里的女主子,真让她探出点儿什么,府里的日子就没个过了。” “有什么没个过了,你当爷还怕她啊,”四阿哥往苏伟身边凑了凑,“她一点没把爷放在眼里,前头的事儿也敢随意打听,就算让她知道了,她还敢捅出天去?即便不顾忌着爷,总得顾忌着弘昀吧。” “你还知道顾忌弘昀,”苏伟捂着信躲开四阿哥,“孩子还那么小,阿玛、额娘不能恩恩爱爱就算了,一见面跟仇人一样,让孩子以后怎么办?” “爷的儿子,这点事儿若挺不起来,那长大了岂不要事事受磋磨?”四阿哥伸手去拿苏伟手里的信。 “你干什么?”苏伟把胳膊背到后面,“这是人家写给我的信,你抢什么?知不知道尊重人的隐私权?” “什么隐私权?”四阿哥见抢不到,顿时怒火中烧,“是不是那个王相卿写的?他写什么了?你人都是爷的,凭什么不让爷看?” “谁是你的了?这只不过是寻常的交际往来,不随便看人家的信件也是礼貌懂不懂?你平时接的那些信也没都让我看啊,”苏公公自觉很占理,大着嗓门吼回去。 “爷那些都是大事儿,让你看了容易有危险,”四阿哥争辩道。 “那我这也是大事儿,你看了也会有危险,”苏伟脖子一扬,下了榻子穿鞋。 “能有什么危险?”四阿哥想要跟着,被苏伟推了一把。 “我会咬你!”苏伟亮亮自己的大白牙,转身一溜烟地跑进卧房,把信塞进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四阿哥气呼呼地坐到榻子上,张保赶着这时候进了屋子,向四阿哥一俯身道,“主子,张大人送来消息,镇国公景熙上折参步军统领托合齐、尚书齐世武、耿额等人在安郡王马尔浑丧期期间多次在都统鄂善家宴饮,并接受朝臣贿赂,左右六部用人,贪婪不法等罪项。” 四阿哥眉目一动,面色沉静下来,垂下头道,“老八不可能就这一手,皇阿玛那儿,估计又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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