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难了…… “你不用担心,”年氏向后靠了靠,“你救了王爷,咱们自会安排你的前程,必不叫你明珠暗投,惨淡一生。” “多谢侧妃,”钱氏又一俯身,没有再行推拒。 月上中天,慎刑司 苏伟捧着茶碗,与焦进朝坐在方桌两侧。 “你倒好骗,”焦进朝看着气鼓鼓的苏公公笑着道,“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这么简单就挨了板子呢?再说那两个小太监,一个比一个面嫩,慎刑司执杖的人可都是孔武有力的。” 苏伟切了一声,灌下一大口茶给自己压压惊,“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我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了。本来还想着,挨了三十板子,回去能清醒清醒呢。” “你也别太拼了,”焦进朝蹙了蹙眉,“我看你的脸色比外面守门的都差。” 苏伟叹了口气,把茶碗放到桌上,一手撑住下巴,满面愁容,“主子的病反反复复的一直不见好,宗人府又跟着捣乱,最后竟拉个不相关的小太监结案。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张大网罩下来,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咱们是做奴才的,哪有那些通天的本事啊,”焦进朝拍了拍苏伟的肩膀,“依我看当今圣上对雍亲王的看重不是一般二般的,若是雍亲王能熬过这次,未必不是因祸得福啊。” “他一定能熬过去的,”苏伟猛地窜起来,却忽听一声尖叫,像砂纸划过玻璃板,在深夜的宫中尤为刺耳,“这是什么声音?” 苏伟立起了耳朵,焦进朝却习以为常地拉他坐下,“这里是慎刑司,这种声音再正常不过了。” “不会是我们府上的人吧?”苏伟抻着脖子往外瞅,“他们都挨打了吗?” “你放心吧,”焦进朝弯了弯唇角,“不只兄弟给你安排了,顾总管的意思也是做个样子就得了,顺天府、宗人府都结案了,敬事房这边有个顶罪的就够了。” “顶罪的,赵启吗?”苏伟眨了眨眼睛,他还真是“慧眼识珠”啊。 “总比你们府上的人好吧,”焦进朝又给苏伟倒了碗茶,“万岁爷因着雍亲王的病生了好多天的气了,敬事房这边总得有个交代。” “那,赵启会怎么样?”苏伟试探地道。 焦进朝端起茶碗,慢慢饮了一口,没有回答,转而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有件事儿我得问问你。” “你说吧,”苏伟抻了个懒腰。 焦进朝放下茶碗,“八爷府那个乌喇那拉氏格格跟你们王府有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苏伟愣了愣,“那个格格是我们王妃的侄女,不过跟我们王府的关系不算太好。” “那就八成是了,”焦进朝深吸了口气,“这种后院争风吃醋的事儿本来很难引人注意,不过,我的属下有一个与八爷府的小宫女相熟,从她那儿听说了乌喇那拉氏忽然失宠的事儿。让我格外在意的是,她失宠的时间与你们王府出事的时间很近,而且那个乌喇那拉氏在失宠后,多次派人打听雍亲王的病况。” 第264章 分崩离析 康熙四十五年 八月初三深夜,雍亲王府 “辛苦钱姑娘了,”周院判冲跪在脚榻上的钱氏拱了拱手,“我们已经备好了药桶,只等王爷身上的脓水尽数挤出,便可入浴。以药蒸的法子为王爷散去余毒,也能更稳妥些。” “大人放心,王爷身上的疱疹并不算多,很快就可以结束了,”钱氏微微低头道。 周院判点了点头,转身让人将木桶抬进屋内,寝殿中一时水气袅袅。 钱氏并未受影响,她的手很巧,一手捏着金针,一手按着棉帕,只额鬓沁出些汗珠,脸庞微微发红。 四阿哥在混沌中浮浮沉沉,睁开眼睛时,对眼前的情景还有些迷糊,征愣了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你是谁?” 钱氏一时惊愕,手上略一停顿,冲四阿哥躬下身子道,“奴婢钱氏,因在家乡时偶然得知此种时疫的医治方法,特禀明了几位小主,来协助太医为王爷治病的。” 四阿哥闭了闭眼,只觉得身上还是虚弱的很,蓄力了半天,才又开口道,“苏培盛呢?” “奴婢不知,”钱氏低下头,“王爷好好休息吧,太医大人为王爷备了药浴,一会儿可得费些体力呢。” 四阿哥抿了抿唇,却也实在支撑不住了,便又闭上眼睛沉入黑暗之中。 时至三更,傅鼐等人将四阿哥抬进了药桶里,钱氏侯在一旁,看着四阿哥精壮的身子慢慢地渗出汗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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