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八阿哥弯着唇角,将嘉仪扶起,两人一起坐到床上,“是爷疏忽了,看你这屋子,肯定是那帮奴才又偷懒懈怠。回头爷让人给你收拾一间大院子出来,你喜欢什么尽管去库房里挑。爷这府里人少,你也不用太拘着规矩。福晋是严厉了一些,但万事有爷在……” “多谢贝勒爷,”嘉仪低了低头,面庞微微泛红,“妾身一定好好伺候福晋,不会让福晋生气,也不会让贝勒爷为难的。” 八阿哥弯了弯嘴角,嗓音带了一丝慵懒,“你们乌喇那拉氏的女儿都是懂事儿的,爷从前还羡慕四哥来着呢。” 嘉仪轻笑了一声,屋内原本沉闷的气氛带了丝丝旖旎,绣香躬身轻轻地退了出去。 第249章 西来顺 康熙四十五年 五月初七,京城 热闹的油坊胡同口人声鼎沸,一座整修一新的酒楼尤为惹人注目。 大红的绸缎从二楼高悬的匾额一路垂到地上,千响的挂鞭在路旁绕出两个大大的八字,道喜的宾客自晨起就络绎不绝地出出进进。 巳时三刻,鞭炮声响起,掌柜季鸿德迈出屋门,在一片道贺声中拉下遮挡匾额的红绸,“西来顺”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鸡汤麻汁儿鸳鸯锅一个,羊腿肉片一斤三两……” “三桌加碳,红白蘸汁两碗,来,客官,让让脚……” “哎哟,两位爷,楼上雅间请,小三儿赶紧招呼着……” 时过晌午,新开张的西来顺依然是满座宾朋,由红木窗中飘出的锅底香气,常常让过往的食客驻足不前。 大门两旁一溜的红纸大字,开业酬宾,酒水减半,各桌送凉盘四碟!清锅、辣锅、鸳鸯锅,鸡汤、猪骨、药膳大补锅,新鲜的牛羊肉,南来的各色海味儿,时新的蔬菜,老胖头的豆腐……无一不让人口舌生涎。 西来顺正热闹间,一队穿官服的护着一架修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胡同口。 “让你们掌柜的出来,”打头的中年人,一身五品的官服,颇有公事公办的模样。 “哎哟,这位是顺天府魏大人吧,”季鸿德迎到了门口,向魏礼群拱了拱手。 魏礼群在顺天府任五品治中,在京城虽人微言轻,但背后牵扯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自是不把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商贾买卖人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今儿个是替贵人办事儿。 “你们这家店契捐拖欠良久,现已充公,”魏礼群轻蔑地瞥了季鸿德一眼,“马上关张停业,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这,”季鸿德蹙了蹙眉,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暗暗塞到魏礼群手中,“大人何必为难小的,咱们这家店自打盘下来,该交的税就都缴清了。小三儿,去把衙门的单据拿来给魏大人过目!” “不用了,”魏礼群将银票甩到地上,“本官今儿既然来了,自然是查清缘由的。这块地皮原来就欠税多年,户主不能承担,才私下转卖。你们手里的地契、房契都已失效,这块儿地方一早就该充公了。本官念你们也是上当受骗,给你们两天时间,别再多费口舌了!” 季鸿德抿了抿唇,向送单据来的小三儿使了个眼色,微笑着上前一步道,“魏大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西来顺开张前一应手续都已办妥,若是房契、地契出了问题,衙门也不会开具证明,收下商捐。小的不知道魏大人是否有所误会,若是有必要,小的愿与魏大人回衙门一一对质。” 魏礼群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季鸿德时,已面露怒色,“本官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今儿有贵人前来,本官也不欲与你多加纠缠,再不听命——” “魏大人,”季鸿德压了压嗓音,打断魏礼群的话,“我们西来顺看似初来乍到,却也不是新入京的毛头小子,这在天子脚下做生意,谁能没个依仗?魏大人一进门就这样咄咄逼人,未免太小看咱们了。” “哼,”魏礼群冷冷一笑,目光瞥向门外的马车,车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