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在茶房的臭豆腐乳日渐减少。本来,真怕是府内遭了贼的张大公公,蹲守了好几天,却突然发现,他们家爷开始频繁地漱口、更衣、沐浴。是以,聪明地装作不知情,按时回屋睡觉,任那罐子几天便空空如也。 西配院,钮祜禄氏的肚子日渐大了起来,身子也浮肿得厉害,日日躺在榻上不愿动弹。 诗玥为了照顾钮祜禄氏,每日一睁眼睛,便匆匆赶到钮祜禄氏与耿氏的院子里。 “你也不能总躺着,”诗玥坐在榻边,给钮祜禄氏按摩小腿,“身子越来越重,等到生产时使不出力气该遭罪了。” 钮祜禄氏被连日的孕吐折腾的没什么精神,眼睛也红红的,“遭罪怕什么,反正除了姐姐,大家在意的不过是这个孩子罢了。” “又说胡话,”诗玥瞪了钮祜禄氏一眼,“这个孩子固然重要,但你也是府里最有福气的人,不许再说什么丧气话。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你这几个月遭的罪都是值得的。” 钮祜禄氏抿了抿唇角,轻叹口气道,“姐姐,满府里的人都盼着我生下个男孩儿。你说,万一我这肚子不争气,生下的是个女孩怎么办?” “女孩儿又怎么样?”诗玥弯了弯唇角,“你管别人说什么?左了你以后是有孩子的人了,日后都有个盼头,有个依靠,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钮祜禄氏努了努嘴,费力地侧个身道,“姐姐,你得宠那么久,怎么一直没有孩子呢?是不是饮食不当,还是身子有什么问题,有没有叫丁大夫看过?” 诗玥手上一顿,随即浅笑一声道,“这有没有孩子的,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老天不肯给这份福气,硬求是求不来的。” “姐姐少糊弄我,”钮祜禄氏扁了扁眼,“别人我不知道,姐姐我可是了解的,你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咱们爷身上。记得我刚进府里时,四阿哥最喜欢在姐姐院子里过夜。如今,是有多久都没去过你那儿了?你也不急不忙的,你看后院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唉声叹气的。” “你啊,少动这些小心思吧,”诗玥手上顿了顿,缓口气道,“四阿哥的心思从来不在后院,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习惯了。这几个月,好歹在福晋、西配院住上几天,也算不错了。” “唉,”钮祜禄氏又长叹一声,抚了抚凸起的小腹,“这几个月,四阿哥常在福晋那儿出入,为的什么大家都知道。我这一胎怀得辛苦,却未必让四阿哥满意啊。” “好了,”诗玥给钮祜禄氏盖了张毯子,“都要当额娘的人了,心底放宽些。你再歇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咱们下地走走。” “恩,”钮祜禄氏抿了抿唇,别头看了诗玥半晌,“姐姐,我真庆幸,当初为着那些小心思,跟你亲近起来。” 诗玥闻言一笑,拍了钮祜禄氏一巴掌,“你啊……” 福晋院里 诗瑶陪着福晋在佛龛前烧了经书,“主子手抄了四九卷法华经,相信佛主一定会保佑弘晖阿哥平安顺遂地登上极乐世界,以后都无灾无难,平安喜乐。” 福晋又握着佛主,默念了半晌,才在诗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近来,四阿哥常在咱们这儿走动。福晋也得好好保养身子,奴婢看您这几日的精神又不太好了。” “我没事儿,”福晋摆了摆手,由着诗瑶把她扶到内厅,“只是身子有些乏力,想是冬天不常走动的缘故。一会儿,你到库房寻点儿好的布料,咱们到西配院看看钮祜禄氏。” “这雪大路滑的,主子何必跑这一趟?”诗瑶蹙了蹙眉,“那武氏跟嗅着花蜜的蜜蜂一样,日日不离钮祜禄氏的身边。主子去一次,还平白惹着闲气。” 福晋一手扶着腰,侧身看了看诗瑶道,“你怎么跟诗玥还是这么不对付?怎么说,诗玥如今也是小主,你那些脾气都给我收起来。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见不得诗玥好呢。” “是,”诗瑶抿着唇福了福身。 福晋叹了口气,转头向窗外看了看雪景,“四阿哥本就不愿来后院,最近几次都住在我这儿,难免疏忽了西配院。钮祜禄氏如今还怀着孩子,眼下的光景里,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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