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看着苏伟,微露窘色,“是我不听苏公公劝告,执意如此,不想倒害了两位太医。” 苏伟抿了抿唇,轻叹一声,“伴君如伴虎,奴才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重责。不过,阿哥腿伤一事迟早得有人负责,奴才不去做,别人也会做。” 十三阿哥缓了口气,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此事的后果。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就想看看皇阿玛会怎么处置我。如今想来,当真幼稚。” 苏伟垂下头没有说话,十三阿哥看了看他,语态和缓,“苏公公也别太自责,这两位太医胤祥都记得,他日只要有机会,定加倍补偿他们。” 苏伟应了一声,依然垂头丧气状,胤祥歪了歪头,“苏公公还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 苏伟咽了口唾沫,抬头看了十三阿哥一眼,又垂下脑袋,“之前,奴才管邓玉拿了三百两银子。” “这个我知道,”胤祥向垫子上靠了靠,“人情往来,理所应当,不过那刘术胃口可不小。” “其实,”苏伟挠了挠后脑勺,“三百两没够用。” 胤祥扬了扬眉,“那又用了多少?” 苏伟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百两?”胤祥试探道。 苏伟摇了摇头,垂下肩膀,“两千两,是四贝勒给奴才做生意的银子,那刘术是太医院院判,几百两根本砸不晕他。” 胤祥好笑地摇了摇头,扬起声音道,“邓玉,拿三千两来!” 秋意渐浓,京城褪去了中秋的热闹气氛,算起时间来,皇上要北巡归来了。 四爷府,久未闻声的关外,雪片似的消息接连传来,皇上的谕旨也在一大清早传到了府门前。 “主子的猜测没错,”傅鼐、常赉、张廷玉等人聚在四阿哥的书房里,“皇上遇刺后,太子被抓。圣训虽未言明太子与刺客有关,但提到了勾结外邦,败坏国家,显然与漠北蒙古甚至准噶尔有所牵连。” 四阿哥坐在书桌后,神情不明,“比起二哥,大哥才是最受重创的,皇阿玛轻飘飘一句话就绝了他这许多年的心思。事实显而易见,即便二哥的太子之位不保,也轮不到直郡王登上九五之位。” “可,”张廷玉微蹙眉心,“皇上还是没有言明储位的立废,这许多罪名压下来,只是一句拘禁教养,着实让人想不通。” “皇阿玛的行动从来不只一个目的,”四阿哥转着手中的魔方,“太子在民间的声望,在朝中的势力都不容小觑。储位关乎国体,这是皇阿玛最重视的地方。” “那,”常赉接茬道,“皇上命主子与八贝勒协理政务,可是有削弱太子力量的意思?八贝勒受命处理凌普一事,主子打算如何参与?” “这事儿爷不能参与,”四阿哥揉了揉眉心,“皇阿玛已经命胤禩代理内务府总管一职,显然是让他全权处理。至于是否打压太子,还有待京中局势的变化。” “主子,”张保由外而入,“盛京庄子上送来了苏公公的信。” 四阿哥猛地抬头,把魔方揣到怀里,“拿过来!” 张保左右看了看,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那封厚的像半本书的信。 书房里静默了半个时辰,傅鼐等人都在纠结着要不要起身告退时,四阿哥终于抿着唇角,放下信纸,“胤祥的腿落下了顽疾,以后怕是不良于行”。 张廷玉略一思忖后开口道,“十三阿哥近几年一直十分得皇上重视,如今,怕是要风水轮流转了。” 四阿哥点了点头,“自保之力不足,爷才不去当那个出头鸟,胤禩既然被选上了,就看他如何应对吧。” “主子圣明,”几人齐齐俯身,四阿哥捏着信封站起身,“爷去东小院歇一歇,傅鼐陪着我,你们都回去吧。” “是,”几人先后退出屋门,傅鼐陪着四阿哥向东小院走去。 “让你准备的人挑选的怎么样了?”四阿哥背着手走在人前。 傅鼐拱了拱手,放轻声音道,“奴才筛选的很仔细,但全然符合要求的太少。既要生面孔,又要熟悉京中世家权贵,有几下身手,头脑又不笨的,如今才得四人。” “足够了,”四阿哥理了理袖口,“这种人可遇不可求,数量不是关键,备上银子,打发出去吧。老八那儿要有一个,佟佳氏一个,托合齐府上一个,阿灵阿府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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