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是亲兄弟,肯定会有所偏颇呢。结果到底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胤禵面上一寒,扔下手里的骨头,仰头灌了一大杯酒,“在他心里,胤祥才是亲的,我估计连那个早夭的六阿哥胤祚都比不上。” “说话越发孩子气了,”胤禩拍了拍胤禵的肩膀,“今儿不提这些了。来!吃肉喝酒,咱们过一把正儿八经的满人儿郎的生活。” “好啊,”胤禟把酒杯换成了碗,捅了捅胤誐道,“良妃娘娘新得晋封,八哥的身份更上一层了,咱们还没庆祝庆祝呢。” “说的对,”胤誐也端起了碗,“九哥、十四弟,咱们祝八哥日后鹏程万里,心想事成。” 胤禵抿了抿唇,也跟着端起了碗,酒还没到嘴边,小厮跑来道,“贝勒爷,那个张明德来了!” “他怎么跟到这儿来了?”八阿哥蹙起眉头,“派人把他赶走,再不依不饶的,直接关到牢里去!” 胤禟、胤誐互相看看,不解地道,“八哥,这张明德是谁啊?” 胤禩叹了口气,“是个混市井的无赖,都说他会相面,懂得很多东西。我本以为是个人物,就请进了府里。没想到,就会胡说八道,口出狂言。” “他说什么了?”胤禵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胤禩看了几个弟弟几眼,叹了口气道,“说我有天人之相,是贵人之命……” 胤禟、胤誐愣了愣,随即笑道,“这说不定真是准的呢,我们看八哥也是贵人之命。” “行啦,”胤禩扯了扯嘴角,摇摇头道,“这要是让旁人听去了,指不定传出什么话呢。关键是,这人还养着一批江湖术士,常把当今太子不贤,刺杀谋划的事儿放在嘴上。” 胤禵皱了皱眉,往外看了看道,“这人胡说八道成这样,八哥你还放他走,实在太便宜他了。” 胤誐与胤禟对看几眼,没有接话,胤禩笑了笑道,“就是市井泼皮,无谓为他们操心,你们以后都离这种人远点就是了。” 直郡王府 大阿哥拿着关外送来的信,眼神越发笼罩着寒意。 “郡王,信上可是提到了什么?”隆科多敛起眉目道。 “哼,”大阿哥冷冷一笑,“太子这一次可是自寻死路了,竟然把意头动到了漠北蒙古王公身上。” “什么?”隆科多征愣地瞪大眼睛,“漠北蒙古!” “他是猜到了皇阿玛会忌惮准噶尔,”直郡王将信撕碎,扔进了火盆里,“不过,蒙古各部间的势力纷争可不容小觑,他把念头动到那里,怕是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王爷打算上折参奏吗?”隆科多蹙起眉头道,“这事关边疆稳定,皇上一定会重视的。” “不,还不行,”直郡王缓了口气,“打蛇打七寸,我受够了不断拖延忍让的日子。他不是想让蒙古王公助他吗?我就给他这个机会。等皇阿玛南巡回来,塞北巡行就不远了。你说弑君夺位的罪名,够不够把太子拉下马?” 隆科多身子一紧,放下茶碗没再说话。 五月,圣上回銮。 太子在江南的声望以及十三阿哥受皇上的看重成了朝臣间的新议题。另外,良妃的晋封,也让不少人把目光放到了八贝勒身上。 此时,四阿哥已经在做皇子建府差事的收尾,朝上的事儿似乎一点也不关心。 皇上回銮第二天,四阿哥入宫请安,由乾清宫出来,正看到梁九功笑吟吟地站在台阶一侧。 “梁公公,”四阿哥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四贝勒,”梁九功躬了躬身。 “我有一件事儿要问梁公公,不知梁公公可有空闲?”四阿哥沉了沉嗓音道。 梁九功微微抬头,看了看四阿哥的神色,弯起嘴角道,“奴才还要伺候万岁爷,贝勒爷有事儿,不如晚上到神武门来吧。” “也好,”四阿哥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转身下了台阶。 “四哥,”刚出日精门,十三阿哥胤祥便迎面而来。 “你怎么在这儿?”四阿哥左右看了看,不远处两个侍卫站在墙角,“来给皇阿玛请安的?” “不是,弟弟是专程在这儿等四哥的,”胤祥压了压嗓音,上前一步握住四阿哥的手,将一个纸条暗暗地塞进了四阿哥手里。 四阿哥愣了愣,从善如流地把纸条放进了袖子里,胤祥勉强地弯了弯嘴角,“弟弟南巡回来,太过忙碌,一直也没时间跟四哥打招呼。今儿个弟弟还要给太后请安,改日再去府上拜访,四哥好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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