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瘪眼,敲了苏伟一个脑嘣儿,“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苏伟挠挠头,又举起袖子闻了闻,“要不奴才去换身衣服吧?” “不用了,”四阿哥舒口气躺回枕头上,“奶里奶气的也挺好闻的。” 延禧宫 惠妃靠在榻子上绣花样,银柳匆匆而入,“娘娘,明珠大人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病了。” “病了?”惠妃抬起头,“什么病,重不重?” 银柳摇摇头,“明珠大人的信上没有细说,只说怕是不能亲征了。” 惠妃放下绣品,思索了片刻,“你吩咐下去,太子那儿要早做安排,皇上若是回銮,必定会招太子接驾。” 银柳微皱起眉头,“咱们的人刚插进毓庆宫没几天,这次若是行动,估计都留不住了。” 惠妃一笑,“留不住就留不住,左了也不是些能办大事的……要想动摇太子之位,这三尺的冰就得早早埋下。” 御花园 李氏与大阿哥格格郭氏、三阿哥格格完颜氏坐在一起赏景。 郭氏执起李氏的腕子一声娇笑,“哟,这镯子质地清润,触手生凉,可是好东西呢。” 李氏笑笑,“这是四阿哥赏的,说是上好的和田玉,天然飘花。” 郭氏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你真是个有福气的啊,摊上个懂得怜香惜玉的阿哥,哪像我哟—” 完颜氏轻轻拍了郭氏一下,“这儿人多眼杂的,别乱说话。” 郭氏苦涩一笑,完颜氏轻声道,“你也别总唉声叹气了,大福晋对你们不是很好嘛。咱们做妾的,摊上一个好夫君未必好过摊上一位好主母。这宠妾灭妻,可不是好名声。” 郭氏点点头,李氏从旁道,“姐姐这话,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妹妹还是以为,咱们虽为妾侍,也不能一味地柔弱可欺。说到底,想要过得好,得到夫君的宠爱才是关键。” 完颜氏笑笑,没有搭话。 七月十一,圣驾回銮,召太子、三阿哥出古北口接驾。 太子与三阿哥率军出了皇宫后,四阿哥几乎就是住在了内阁里,随时打听边境的战况和皇上的病情。 苏伟陪着四阿哥待到七月十八,担任内阁学士的年遐龄与四阿哥交谈颇多。 七月十八晚,苏伟正在内阁偏厅里收拾床铺,忽听外面脚步匆匆。 “主子?” 四阿哥脚步凌乱地走进屋子里,先是坐到桌前,后又坐到床上,勉强镇定的脸色几乎挡不住慌乱的眼神。苏伟没敢说话,一直在旁边站到梆子声响。 四阿哥忽然站起身,吓了苏伟一跳,“收拾收拾,咱们回阿哥所。” 毓庆宫 太子一连阴郁地坐在床上,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德柱跪在床边,“爷,都是奴才疏忽了,让那些匪人有机可乘。您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别生闷气,熬坏了身子怎么办啊?” 太子闭着眼睛,声音冰冷,“这事儿与你无关,是那些巴望着太子之位的人做下的。姨母说的没错,这偌大的后宫里,哪个人都不能小看。” 德柱跪着往前蹭了蹭,抓住太子冰凉的手,“殿下,皇上一向疼您,不会因为一顿饭的小事儿就怪责您的。让您先行回宫,也是一时的气话。等皇上回来了,您表表孝心,皇上肯定会原谅您的。” 太子睁开眼睛,伸手轻抚了抚德柱的脸,“爷知道,爷当了十多年的的太子,也不是那帮人说拉下来就拉下来的。” 德柱低下头,脸色依然发白,“爷,您说这事儿是谁做的,是延禧宫,还是三阿哥?” 太子抬起头看向窗外,“不论是谁做的,以后的日子,都不会消停了。” 钟粹宫 温僖贵妃坐在镜子前,如玉轻轻地梳理着贵妃的长发,“娘娘,太子的事儿跟咱们没关系,是太子浮躁了。” 温僖贵妃冷冷一笑,“太子入主东宫十几年了,自幼就在皇上身边,皇上的脾气秉性没有哪个阿哥比太子更了解。他能在皇上因病返程时浮躁?他能在阿玛生病时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