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也看穿了他夺取权柄的野心? 嘉德郡主并没急着让她给出答案,而是继续道:“皇兄被宦官蒙蔽也并非一日两日了,滕王出征西北就与司礼监掌印刘梦梁有关,我从前常提醒他,不能信任罪臣余孽,可近年来愈发不敢提了。你留下,帮我守好宫墙之内的方寸天地,等滕王安然回京,可好?” 上一世,也是堂姐在临死前对她说,让她替自己守好这里,守好自己未长大的孩子。 冉念烟道:“无论什么样的事,盈盈只愿和舅母共进退。” 嘉德郡主十分欣喜,道:“那么你先下去稍事休息,晚些时候陪我用晚膳。” 嘉德郡主不能和冉念烟交谈过久,选她进宫就是看在她年纪尚小,不足以引人注目,等她走后,嘉德郡主面上才显出一丝疲惫,坐在空阔的室内,不可遏制的想起了徐衡。 “你……呵……”她自言自语起来,自嘲一笑,“也罢也罢。” 清宁宫是太后颐养之所,而自己的余生,也和太后别无二致了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嘉德郡主忆起远在边塞的丈夫时, 徐衡也恰好想起她。 死讯四海皆知,他在滕王的授意下闭门不出,空闲中常常设想自己若真的就此撒手人寰, 嘉德郡主又会如何。 左肋隐约作痛,夏师宜虽是假意行刺, 为了避人耳目,还是用弓箭制造了伤口,右移一寸就是心脏,乍看之下很是唬人,实际并无危险。 他不得不赞叹夏师宜的箭法之准, 将来或可重用此人。 门外有亲兵来报,说滕王请他过去。 十余天过去了,为了保密行迹,他从未踏出房间半步,滕王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亲兵又道, 是一件异乎寻常的事,滕王嘱咐必须将人请到。 徐衡在亲兵的护送下从暗道来到正堂,出门便是堆满书籍和公文的书斋。 榆林行辕并不大,正堂也是因陋就简,只有三开间, 更没什么陈设,如今却摆满了金石古玩,商周鼎鼐、隋唐金器、宋金书画,这是滕王的雅好。 三晋大地自古繁华, 短短数月便搜罗到这些奇珍,徐衡不由皱眉。 滕王正拿着一张雕工华美却颇显古旧的角弓把玩,见徐衡进门,忽然张弓对准他的方向。 弓如满月,霹雳弦惊,气势如虹,倘若他真有一支羽箭在手,徐衡便要当场见血封喉。 被他的气势所慑,沉稳如徐衡也险些后退,不过终究忍住了畏惧。 身边的亲兵已抱头逃窜,等意识到箭不在弦上时,滕王已狂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像极了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不用怕。”他走上前,很亲热地拍着徐衡的肩头,将他揽到交椅旁分头落座,“我是存心玩笑,莫要当真!” 可徐衡记得他方才的表情,何曾是玩笑。 “都下去吧,守好了四处门窗。”滕王又道,亲兵们纷纷领命离开。 徐衡起身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滕王道:“我若有吩咐,吩咐别人便是,我叫你来是带你见一个人。”说着,他拍拍手,很快有人从屏风后架出一个一身中衣的弱冠少年,身上禁束着麻绳,额角青紫,嘴唇染血,背上是纵横交错的血痕。 徐衡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昔日在冉念烟身边的夏师宜,这次假意暗杀自己的也是他。 直觉告诉他,那些伤痕正是滕王手中的角弓所致,而用细长坚韧的弓把鞭笞,比任何皮鞭都要疼痛。 同一张弓,指向他们二人,其中绝对有不祥的暗示。 夏师宜见到滕王和徐衡,连一句哀求的话也没有,只是冷冷看着前方,谁也不放在眼里。 滕王微笑地看着徐衡,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房里只留他们三人。 “怎么?你们认识?”滕王愉快地道。 徐衡情知骗不了他,道:“不瞒殿下,他是刘梦梁派出的杀手,正是他弃暗投明,咱们才有机会认清刘梦梁的面目。” “哦?原来如此……”滕王拿起方才那张弓,缓缓踱步到夏师宜身边,用弓的一端挑起他的下巴,“原来你就是那个弃暗投明的锦衣卫,不错,知道择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