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干完活是没时间回忆过去的,只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工程。 “下午你走之后,给那位非暴力不合作的先生送钱来的人,谢承看见说是我们刚进场害他被开瓢的小偷,本来事情早过去了,谢承你也知道,有点孩子气,非要刨根问底,他跟着别人屁股头跑了。刚跟我说确认了,就是偷挂件的人,就这个,没什么事儿。” 谢承都不追究,时隔已久常远也不可能去问一个非工程范围里的路人的罪,而且说实话,5月份的事他就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了。 常远对于这种狗屎运的缘分有些叹为观止,“那小谢准备怎么办?” “他本来打算报警,又因为嘴巴太长,打听到别人家里去了,发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决定算了。” 这段小插曲水波也不曾溅起地过去了,常远亲情场里失意,职场找平衡似的忽然得意起来,张立伟不知道吃了什么忽然好说话起来,不仅通过了关于检测的提议,甚至来工地的频率也高了许多,近期的工作都很顺利。 邵博闻那边也有条不紊地收了尾,很快就接了个l市的项目,是一个十分高大上的临时售楼处,密集的格栅挂在玻璃外侧,对安装池水平要求极高。 邵博闻念叨着要招一个懂管理的技术,招聘发出去没两天,周绎忽然拉了个人上门,出乎邵博闻意料的是个老熟人,林帆。 原来,林帆从孙胖子那里离开之后,辗转了好几个公司都没下定决心去,周绎在论坛跟他认亲之后,便一直有联系,得知他在找工作,忙不迭地卖起了安利。 林帆的面试很顺利,周绎跟谢承都挺开心的,邵博闻略一思索,决定在家里煮火锅。 常远近来一直心神不宁,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他心里明白池枚不好过,就像是要赔给她似的不敢高兴起来。邵博闻看在眼里,也不敢说什么,道理别人心里都懂,只是缺了那段经历和感受,心理上扛不起目前的境况。 为了让常远高兴,许慧来也偷偷地被邵博闻叫来了,谢承那边正好三缺一,许慧来没能拒绝他热情的邀请,上去给他们来了个一扫光。 林帆提着水果篮导航过来,敲开门被满屋子飘荡的火锅味儿和搓麻将声响吓一跳,他可能从没见过这种请员工吃饭是在家里海底捞的总裁,愣在门口不敢进。 环境和氛围对人情绪的影响很大,那天常远酩酊大醉,半夜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说梦话,抱着邵博闻流泪,说他对不起他爸妈。 邵博闻也一直在等,然而池枚那边一直风平浪静,碍于l市的项目计划年底竣工,他就带着队伍过去了。 这是常远乐于见到的结果,可真的来了,他却总有一种如履薄冰的平静感,什么事都有它必经的过程和结果,循序渐进地磨出一颗平静的心,跳过任何一步,都无法心安理得。 池枚要是每天对他哭诉,或许他还不至于觉得如此不安。 人总是这样,内心的纷扰时刻不断,这也是呼吸一样不可或缺,常远心里有一根弦绷着不敢放,他偷偷给常钟山打电话,那边只说一切都好,他去老房子楼下观望,也看不见人影出门,常远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父亲在竭尽全力地维持这个山雨欲来地局面。 等到11月份,s市落了该年的第一场雪,工地上忙碌起来,开始进入冬施,随着这场寒流一起涌来的噩耗,就是池枚住院的消息。 第77章 s市每年都有一场鹅毛大雪,但每次都下得意兴阑珊,可是这一次的雪花,常远觉得大半像是落在了他爸的头顶上。 行人穿梭的住院部外廊上,常钟山鬓角的白色痕迹,离了些距离都能让常远觉得分外刺眼。 他也老了……常远差点没掉头逃走,他眼眶发热地想道:而且有个不孝子。 走廊外侧的白茫纷纷落下,急急缓缓都悄无声息,大音希声,不言不语。 常钟山正举着手机在照雪景,池枚出生在冬季,她名字里的“枚”也有“梅”的含义,她喜欢梅花和大雪,自己也很讲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上市场去买新鲜的腊梅回来插瓶,然后专等大雪纷飞的时候出门买菜,还不肯打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