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儿时的玩伴、小学到硕士毕业的同学,走的走、结婚的结婚,慢慢都失去了联系,工作5年后还有联系的老朋友,一个都不剩。你们分开了十几年,还整天焦不离孟的,这很不容易了。” 常远大学毕业后就没朋友,对无人陪伴感受不深,让他听不下去是那个过于亲密的成语,他想:我什么时候跟邵博闻整天捆在一起了? 然后他一想近几天的日程,顿时有点细思恐极,自从邵博闻声明“拒绝”之后,他就明显黏糊得多了,问题是自己还没察觉,这可绝不是个好兆头。 常远连忙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暗自列举道:不要跟邵博闻废话、眼神也要少给他、他利用儿子卖萌卖惨的套路要严厉地批评拒绝、不能给他开门…… 这车开得不太专心,连詹蓉都看出来了,因为这次压过大水坑,常远明显没有减速,说来她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时,根本没看见他的脸。 那天夜里暴雨过后,她加完班回怀里,快到社区门口的时候被一辆飞驰而过的车溅了半身水,长期累积的疲劳加上一瞬间的怨愤爆发,逼得她差点破口大骂。 紧随其后的灯光飞速靠近,而前一辆车已经叫不住了,她怀着一腔怒火,准备一旦被溅到就骂他个歇斯底里,然而那辆黑色的东风标致忽然就减了速,从她身边安安稳稳地驶了过去。 教养是什么?对于车主来说,就是遇到水坑旁边有行人,记得减速。 她对这个车牌号印象深刻,看见这车进了社区,几天后上p19去开碰头会,散会后打的出租车正好跟在这辆车后面,她去车库里等,看见出来的人那么眼熟,心里便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那时她有些羞涩地想,这是她在等的缘分吧……可惜并不是。 詹蓉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常远摆明了对她没意思,她也得就此止步,她一直在努力将他从有好感变成普通朋友,可是池阿姨又有意撮合他们,并且似乎挺喜欢自己,昨天还叫自己去陪她说说话。 詹蓉为此摇摆不定,今天一看常远沉默的态度,立刻又清醒了,她一边心想是时候该拉开距离了,一边又要去揣摩常远为什么看不上自己?又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这会儿没人打扰,天时地利又人和,詹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了,她目光灼灼地说:“常远,我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你要是觉得冒犯,不回答也可以,我就是……想问问。” 常远脑内还在列举,答的有些不太经意:“你问吧。” “你……”詹蓉犹豫了好几秒,“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常远差点被问得灵魂出窍,他惯常抠字眼,听她说“人”,而不是女生,稍微再联系上一问,臆测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心里“咯噔”一响,心想她是不是看出或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问? 他将詹蓉的表情、眼神、小动作全都尽收眼底,见一切并无恶意的痕迹,尽管心里还是有点慌,那是他的秘密,也事关他和邵博闻的名誉,但表面上好歹强装了一份不动声色出来,他以平静的反问答道:“为什么这么问?” 詹蓉苦笑了一下,说开的时候反而不如预想的尴尬了,她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装傻,我毕竟是姑娘家,给我留点面子,咱们以后是普通朋友,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跟你确认一下,是我没魅力?还是我的魅力在为你的心有所属背锅?事关我以后找朋友的自信,请你认真地想想、再摸着良心回答我。” 她说着说着从容起来,完了微笑着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浑身气质宽容,一星半点的危险感都让人察觉不到。 常远半辈子接触最多的女性就是他妈,其次是小时候邵博闻的养母,再就是眼前的这个设计师了。 他对他妈又爱又恨,对邵博闻那个心肠好而性子急的妈是敬而远之,对于詹蓉则是油然而生一股敬意了。或许是他见的世面太少,能豁达磊落到这个地步的女性,她是常远遇见的第一个。 将心比心,面对詹蓉的坦诚常远不能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