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闻不露声色的瞥了他一眼,心里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他拿不准常远是更不愿意跟他一起吃饭,还是更不愿意凑饭局。 谢承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危机感,他其实挺怕这种看着脾气不错但又很果断的人,总觉得一发火得风云变色。 不过好在老板的淫威占了上风,他垮下脸做为难状:“常工你真的不能不去,哪怕只喝杯茶就走也行。之前在小路上的事我还没谢谢你呢,而且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详细说说。” 接着他把自己跟进楼里的起因和经过三言两语的带了一遍,这次不用他再多说,常远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泰兴的材料被偷了,损失不见得有多大,严重的是偷东西的人对工地熟得跟自己家似的,而且容器已经上升到了蛇皮袋。 比起谢承的猜测,常远更倾向于偷窃者本身就是这里的工人。 人都有占小便宜的劣根性,眼睛也容易红,建材说实话又是到处堆放的东西,管理薄弱一些的工地上,以吨计的钢管不翼而飞的事情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工地外面盘旋着一些低价收购散件的材料商,他早上在门口的手抓饼摊子上还碰见一个。 市场决定供需,有买就有卖,哪些工人夹带螺丝销钉售卖的事情常远的笔记本上都能查到踪迹,不过都是揣在兜里藏得住的数量,施工队自己都发现不了,他也就视而不见了。 世上有很多的灰色地带,就像他心里也有一道,没人看得见他曾有过痴心妄想,他也不能确定这些人有多故意或是不得已。疾病摧毁了他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但是他在医院进进出出的两年里,也学会了不再以片面所见的言行来断定一个人的全部。 小偷小摸确实不应该,但管理不当毕竟是施工单位自己的问题,而且损失也没人提,对此常远只是让郭子君在门口的公告栏上贴了条通知单,警告所有人要安全文明的施工,把偷窃罚款放在了第一条。 严格来说就是再偷一蛇皮袋也不算多大个事,让这件事过不去的是有人见了血,建设单位对这种消息的敏感度非同一般,处理不好就会被扣上一顶不作为的帽子。 常远沉默地摸了会儿手机,这功夫里谢承已经征得了其他三家的同意,王岳也帮腔说这事儿不能马虎,他才点了头。 谢承暗戳戳的朝老板比了个ok,结果邵博闻没看见,因为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翻开手机一看,发现,发现来电人是刘欢,于是接通电话就走开了,这兄弟嗓门太大,跟自带了一个扩音器似的。 他走得并不快,常远听力十级,耳朵里飘进一句中气十足的“闻哥我听说你上工地去了”,自己连忙说起话来:“差不多1点50了,这里的事会后再说,王总,回去开会吧。” 王岳没什么意见,他是领导不怕迟到,便用下巴指了指坡边缘的邵博闻:“等邵总打完电话吧。” 邵博闻耳听八方,反正刘欢找他也没什么正经事,他速度挂了电话,一行人顶着大太阳回了会议室。 p19一期的周例会是周五下午2点开始,王岳推开门,里头已经乌央乌央地坐满了人,只剩下门对面的几个主位空着。 邵博闻一路跟在常远身后,预备一会儿开会的时候跟他坐到一起,可是他没料到常远明明一只脚都进了门,却忽然转了个身,一脸严肃地从他和门框之间的缝隙里穿过去了。 邵博闻杵在门口,见他飞快的进了隔壁的监理办公室,已经在主位上坐下的王岳招呼他过去坐,作为生面孔的他和谢承也基本承包了在座的注目礼,他朝会议室里点了点头,走到长桌空余最靠后的一个位子上坐下了。 他坐下之后就只剩3个位子,李、孙占了两张靠近他的两张,剩下顶头那个是常远的,没有谢承的座,郭子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挤进了墙边坐着的人群里。 不到一分钟常远就进来了,安全帽卸了,耳朵上的两根烟也不见了。他右手捏着一个不锈钢的杯子,横在胸前的小臂夹着一个挡住了大半个胸口的黑色笔记本和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他坐下之后把本子平放在桌面上就开始看,文件夹里一大沓资料放在了一边。 王岳开始说场面话,先感谢大家辛苦工作,再说这周的工作量没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