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的户口和身份证上,她都不叫云婉。”云飞镜苦笑着说,“她叫云白——他们说,刚刚把她捞上来的时候,她像一张白纸一样。” 景纤强笑着说:“那……还是云婉好听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云飞镜的脸色,慢慢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云飞镜无力搭在桌面上的手。 “飞镜,我很抱歉现在才找到你,但表哥他们真的从未放弃过。”她隐蔽地吸了一口气,“老师从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亲切,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你可以不原谅我们,但至少给我们一个机会照顾你,好么?” “你现在还未成年啊。” 云飞镜疲惫地靠在宽大的红木圈椅里,一时间好像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她勉强地说,“只是,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云飞镜的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如果不是当年云飞镜张开空间,她们母女两个大概都活不下来。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空间,她们阴差阳错地避开了所有搜救的人。 等后来云家终于找到西南了,她们却从西南一路往内陆去了。 而且云飞镜的妈妈因为身体原因,每到一个新地方时都要深居简出休息一段,只要是能做的事,云飞镜都尽量自己做。 她又改了名字、换了户口,不太出门……这确实是不好找的。 当年哪像现在,所有信息统一录入互联网这么方便。 一张身份证哪怕已经过期了,还不是一样能用,逃犯换个城市娶妻生子定居多年的消息也屡见报端。 所以现在看来,这件事也说不上是谁的错,只是阴差阳错,正好错过罢。 云飞镜又问:“那周先生……他也是真的在找我?周海楼也是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景纤点了点头,她想起传言里云飞镜之前在盛华时的经历,眼神不由有些难过。 “那可真是……荣幸倍至,敬谢不敏。”云飞镜苦笑一声,“都再说吧……我,我很累了。” 她真的很累了。 景纤老师手脚轻轻地走了过来,她缓慢地、温柔地、似乎云飞镜随时都可以拒绝地张开了双臂,柔柔地把云飞镜拥进自己的怀里。 淡淡的馨香把云飞镜包裹起来,她靠在景老师温暖的怀里。女人的声音和缓绵软,含着一丝不明显的泪意。 “歇一歇吧。以后就回家了。” 是啊,歇一歇吧。 云飞镜静静地倚在景老师的怀里,过了一小会儿,她恢复了些力气,才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我们回去吧。” “不再休息一会儿吗?”景纤关切地看着她,“他们都着急认你,可咱们不用和他们一样急。你如果接受不了,想多休息休息,小……老师都支持你。” “不了,躲着人不好。”云飞镜低下头,珍重地摸了摸手里的相册,那里面有她妈妈的几百张照片,原来少女时的母亲脸色曾那样红润,温婉而动人。 “我们回去吧,我想谢谢……他这本相册。” 那个称呼在云飞镜的舌尖含糊地带过,景纤只是理解地笑了笑。 他们回到警察局时,两方人马已经全部稳定下来了。 云家兄弟两个坐在大厅的最南,周靖则和华秘书坐在大厅最北。 云笛和周靖比着谁脖子长,屡屡往门口张望,看起来已经到门口转悠了好几回。 云笙则坐在林桓旁边,慎而又慎地套着他的话,对林桓透露出的关于云飞镜的一切信息都珍而重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