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找到她?” 云飞镜扬起脸,她含着泪问景纤:“景老师,我母亲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当初能回到这个城市,已经是我们两个能做到的极致——都已经这么近了,为什么你们一直没有找到她?” 不止她母亲刚刚搬回来时,这些人没能找到她。云飞镜住着妈妈给她留下来的房子,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四年多,这些家人们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然后,仿佛是一夜之间,他们就显现了踪影。 偏偏是在她用一切力量从盛华校园暴力的泥潭中挣扎出来以后,偏偏是她手握图书馆以后,偏偏在她越过越好,有了可以信赖的朋友,有了她真心尊敬的师长,眼见会越来越好以后…… 周靖开着豪华的名车,大大咧咧停在她的校门口,然后对她说,我是你父亲。 ——早你在干什么啊! ——我母亲沉沦病榻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啊! ——我用尽所有积蓄为她选好墓地,独身一人把她下葬,哭到昏死在墓碑前的时候,怎么没看你这么理直气壮地来说过一声“我是你的父亲”?! 然后周靖竟然可以一边承认“我见你时就觉得你长得和你母亲像”,一边对她说出“玉碎了看开点,房子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 那块玉是他给云飞镜母亲的定情信物,她的妈妈最辛苦的时候也没想过把玉当掉。 她从没对云飞镜说过“不要当玉”这种话,可能也隐隐觉察到了这块玉里隐藏的重要身份意义,或者干脆就有预感这和自己的身份相关。 妈妈临终前特意把这块玉留给云飞镜,大概也是希望她能拿着玉,找到她们的亲人。 然后……云飞镜就等来了周靖这么一个大放厥词,一脸按十倍价钱给她赔偿母亲遗物已经够可以,云飞镜最好适可而止的玩意! 这男人……这厚颜无耻自称云飞镜父亲的男人……他算个什么东西! 云飞镜甚至可以不恨她这些年因为没有亲人吃过的所有苦头。 反正世事如棋,人情似纸,凉薄的红尘滋味早就在令她早熟的经历里尝过一遍。 可她实在是不能平和地看待周靖,她实在是为自己的妈妈感到不平。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找不到呢?”景纤抬起自己的芊芊细手,无声地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明显地拭了拭眼角。 “这些年来,周家我不知道,可表哥他们一直在找。从近到远,甚至最后全国撒网,搜索到最西南……” “我们就在西南。”云飞镜突然说。 景纤看着她,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我们被从乌尔燕江里捞起来……我妈妈失忆的时候,我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我们就在西南。” 景纤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起来竟接近失语。 “我们一直从最南最西慢慢往内陆摸索。”云飞镜做梦似地说,“在p城落过脚,住过n城旁边的小镇子,我们……” “飞镜。”景纤突然小心翼翼地叫云飞镜的名字,“当年你母亲是被推进刹江……你们怎么可能会在乌尔燕江被捞出来啊。” 云飞镜直视着她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种恐怖难言的滋味从她心底升起。 真正的真相……她离那个真相好像只剩一线…… “从我出生以来的很长时间里,一直生活在乌尔燕江附近。” 后来他们换了地方住,她偶然救了陆纵。 再后来她们一路进入内陆,最后云飞镜七八岁时在x城定居,因为上小学晚又不服输,云飞镜甚至跳了两级…… 那都是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