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个数学老师,还是是一中的副校长,转校的事他能做主。” 思考了一下,罗泓很快就下了决定:“我回去后请人问一问他的电话,这样你拿到成绩后可以提前打电话给他。” “不用不用。”云飞镜赶快拦住他,“今天监我们考场的人就是王老师,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把这件事定下来了。” 罗泓低下头,对着云飞镜微笑。他身材挺拔修长,人又生得英俊,其实气质是有点点“凶”的,又因为一丝不苟的行事作风,看起来会有些严肃。 然而他手里拎着的那个半价处理的粉色碎花小书包,很好地缓和了他的气势。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罗泓温和地说,“愿你的新生活前程似锦,永远都能得到心愿的一切——离开盛华没关系的,是这里配不上你。” —————————— 今天校医院值班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女医生。 她帮云飞镜把石膏卸了,然后照例交代了一堆她近期的注意事项。 “刚刚拆石膏,关节不舒服是正常的。你这块的肌肉都僵硬了,活动的时候肯定会疼,但不要怕疼,疼也要活动。如果最开始活动时感到尖锐的刺痛,那就减小动作幅度,一点点适应着加大活动量。一定一定得活动啊,不然你左手始终就这样了!你现在还年轻,才十多岁,往后几十年要残一只手哦!” 女医生生怕云飞镜一个小姑娘耐不得疼,甚至特意举出最严重的后果来吓唬她。 对于她的善意,云飞镜笑着说好。 “还有,”女医生看了一眼陪云飞镜过来的罗泓,大概是认出了这个曾经拎着同一个书包,安安静静在校医院等了很久的男生,“你进内间,身上的伤我再给你看一下——上次开给你的药你都擦了吗?” “嗯嗯,药都按时擦了。”云飞镜连声答应着,顺着女医生拍着自己肩头的柔和力道走进了里间。在医生关上门的那一个瞬间,不知道是不是云飞镜的错觉,她好像透过合拢的门缝,看到罗泓的神色一下子绷紧了。 相对于手腕的脱臼,云飞镜身上大多都是最普通的皮外伤。女医生给她检查了一遍,神色里有点沉重又有些轻松。 那份沉重是因为一种“作孽啊”的感叹:谁能看得过去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花一样的年纪,又懂事又听话,却活活被人打成这样? 至于轻松……则是因为,一个多月了,这是女医生第一次在云飞镜来医务室的时候,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到新伤。 “好了,你回去吧,药还是要按时擦啊。”女医师的目光怜爱地掠过云飞镜的脸,在她的额角上停了停。 那里短短的刘海下,隐藏着一小块被人暴力砸出来的伤疤。 等云飞镜离开校医室时,终于确定,关门之前罗泓那难看的脸色并不是错觉。 罗泓又一次从校医院送她去车站。只是这一次,他的表情全程都是沉重的。 云飞镜一边走路一遍活动着自己的左手腕。这里被石膏固定了半个月,肌肉都快板结了,云飞镜一摆动就疼。 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无论那些人多野蛮凶狠,云飞镜都绝不服软。但在朋友面前,她就会小口小口地嘶着气,慢慢转动着自己的手腕,注意到罗泓目光时,还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 罗泓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几乎是有点沉痛的。 “抱歉。”他低着头,没有看云飞镜,刻意把目光撇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什么?”云飞镜迷惑地看着他,“我鞋带开了吗?嗯……没有啊。” “不是。”罗泓哑着嗓子说话。他没拎书包的那只手紧紧地捏成拳头,肌肉都在轻轻的抖,“我一直没有和你解释过……那段时间我不在。” 他是指云飞镜遭受校园暴力的那大半个月。 “我当时回京城了。我父亲的战友病危……他是个英雄,立过三等功,身体里打着五块钢板,从前手术进过icu,那一次和死神赛跑,他被切除了半个肺。” 罗泓的声音微颤,“父亲过世后他一直很照顾我,我叫他伯伯,一年里有小半年在他家吃饭。和他家孩子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他儿子就像是我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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