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练过点站功,哪里正经学过呢……” 庄采薇挑了个桂花糕啃了一口,觉得不错,索性一口吞了,接着道:“想不想学?” “哎哟……”高福连连摆手,“您别取笑小的,小的今年三十有七了,搁宫外指不定都是抱孙子的年纪了,哪里还能折腾这些呢,只求把主子们伺候好了就好,旁的都不想……” 庄采薇想想也是,高福看着有点娃娃脸,但到底是从先帝那会儿就跟着言成简的老人了,这年纪开始学武太晚,不如自家青竹和鹤语还有机会拯救一下。 正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瞎琢磨的时候,正殿的门开了,走出来两位老大人。 庄采薇隔着偏殿的窗格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精神不错的老人家她认识,是她爹从前的上司兵部尚书崔鸿德,另一个她却没见过。 “那位是宗人府宗正,陛下的堂叔祖远江王。”高福顺着庄采薇的目光看过去,很是贴心地为她解惑。 庄采薇看着两位老人匆匆离去的身影,问道:“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在一处?” 高福沉吟片刻,悄声道:“也就是在姑娘面前透露一二,最近朝中在商议二殿下的事。” “哦……”庄采薇恍然。 二殿下言成箫,是新皇言成简的亲哥哥,由先帝的贵妃——如今的贵太妃王氏——所出,去年被先帝派驻到南都呼南以南镇守,一直不曾回过京,因为呼南地界交通十分不便,消息很难传达,先帝驾崩新皇登基这一连串的大事他都没赶上,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已经是几个月后了,便索性叫人上了请罪折子,说是干脆等年关左右再启程回京。 言成箫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在言成简登基之前,昭圣太子去世后,他也是十分有力的储君人选,曾经还掌管着京郊大营,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触怒了先帝,被一纸诏书扔去了呼南,间接的算是退出了争储这事。 再加上去年底先帝围猎时意外坠马而亡,言成简临危受命匆忙登基,这黄花菜就彻底地凉了。 但是对言成简来说,言成箫依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先帝之死当时引发了巨大的惊涛骇浪,不乏有人议论是不是言成简趁着言成箫不在京中弑父夺位,后来都被言成简给压了下去,且言成箫在呼南握有一定的兵权,若真有心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两边如今算是都在彼此观望防备,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哪怕只是给言成箫一个王爵封号,都需要极其慎重对待,难怪要招了宗人府的人来商议。 高福自然不知庄采薇琢磨了这许多,他看着正殿那边有小太监过来传话,便领了她过去。 清勤宫正殿的书房极为通透,阳光透过窗格洒落进来,在地砖上印下规整的阴影。 屋里没有旁人,言成简正穿一身明黄色的帝王常服,端坐在书桌后面撑着脑袋看一份折子。 庄采薇走进去,极为规矩地行了礼,正准备道一声“陛下圣安”。 “过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言成简打断了,只见他指指书桌旁边摆着的椅子,道,“过来这里坐。” 庄采薇想想,上次她那么规矩客气反而被言成简教训了来着,索性也不装相了,很是自在地踱步过去坐下,发现这位置正对着言成简,可以十分清楚地欣赏到他的侧脸。 这个侧脸是真好看啊,眉眼如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再配上一点绝妙的泪痣,庄采薇觉得还挺养眼的。 只是也很明显能看出言成简有些疲倦,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她想起从前他跟着庄修然学武,是个起早贪黑的勤勉性子,样样都不肯落于人后,总是要在私下里多付出一些努力,这个性格放在别处或许没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皇帝……就很要命了,毕竟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在等着他,铁打的人也经不住十二个时辰地耗。 都没有人告诉他做事情要劳逸结合的吗? 庄采薇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念头。 半晌言成简终于放下手里的折子,转头懒懒地看着她道:“庄采薇,枉你自幼习武这些年,居然还会被人绑架,有点丢人啊?” 听听这叫什么话?他专门召见自己就是为了戳人心窝子的吗? 庄采薇顿时气了个仰倒,偏偏又不好对着这位发火,只好暗暗瞪他一眼,回敬道:“谁知道天子脚下还这般不安生呢,看来对方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嗤。”言成简轻笑一声,语气有那么点不屑,“技不如人被暗算了就老实点承认,朕又不嫌弃你……勉强不嫌弃吧。” “……我走了。”这人太气人了,庄采薇拒绝再继续对话下去,站起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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