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以时日,必为国之柱石。”建德帝夸赞道。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少年,开口道:“恭贺皇伯父,得此千里驹。” 建德帝笑了一声,道:“说起来,你与他倒是有缘。” 眼前的少年,乃是淮王府的世子,赫然就是得邵瑜搭救的小风,当日他与仆人半路遭到伏击,机缘巧合之下被房大夫所救,他本就怀疑害他的是梁王府的人,而后又在房大夫那里却见到有梁王府的车马上门求医,为了避免被人察觉,他只得装疯卖傻来掩人耳目。 只是他这一遭蛰伏,倒真察觉了一些东西,梁王府的清客身患隐疾,几番入房大夫的药庐求医,但那清客不是个嘴紧之人,闲谈之间竟然露了不少口风。 他方才知道伏击他的人,真的是梁王府的刺客,且梁王府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在暗处不断派人寻找自己。 举子进京,城门处戒严,如他那般乞儿打扮,又没有钱交入城费,根本无法进城。 而他恰巧遇到了热心肠的邵瑜,主动将自己带回了城里,后来搬家的住所,离淮王府在城中的一处据点较近,他这才成功联系上淮王府的人。 “陛下,永安公主求见。”内侍总管进来低声说道。 “皇伯父,堂姐即来了,侄儿便先告辞了。”淮王世子起身从侧门退了下去。 “父皇。”永安公主走了进来,粗粗行了一礼后,便凑到建德帝身边。 “你今日怎么来了?”建德帝问道。 “许久未见父皇,甚是想念,您这是不想看到儿臣吗?”永安公主接到消息,邵瑜被召见,因而急忙忙的来了,她先前已经在皇帝跟前敲了边鼓,只道想替三公主与邵瑜做媒。 她得知邵瑜身患“隐疾”之后,又得了梁王府的银子,便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来,毕竟若是他们成婚,新婚期皇帝如何也不会让邵瑜离京,这样一来,既能打压与自己争宠的妹妹,又能完成嘱托,完全是一举多得。 永安公主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元后所出嫡女,元后早逝,皇帝怜她年幼丧母,因而便十分疼宠,见她这般依赖的模样,心下也很是。 “算算时间都过去一年多了,眼瞧着你妹妹她们都要议亲了,个个都是热热闹闹的,独你一个人,难免显得孤单。”皇帝神色中满是老父亲的担忧。 永安公主心下微暖,却道:“父皇已然允了孩儿选个合心意的,只是这合心意的人哪有那般好寻,三妹妹如今正是要议亲的时候呢,父皇不如直接下了旨意,将她和邵大人赐婚。” 皇帝眼神暗了暗,道:“邵瑜已经娶妻,此事不必再提。” “儿臣听闻,他那妻子出身乡野,不过是个农妇而已,如此看来,二人实在不甚匹配,那般实在委屈了邵大人。”永安公主顿了顿,接着说道:“三妹妹一向偏爱才子,两人实在般配,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永安!”建德帝听她说的不像样子,忍不住开口斥责:“人家夫妻恩爱,便是朕身为天子也不好过多干涉,天底下哪里还缺了一个才子,就非得吊在邵瑜这棵歪脖子树上?” “且你三妹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姐姐倒是比她还操心。” “父皇见谅,是儿臣过界了。”见皇帝拒绝,永安公主立马认错。 “无妨,你也是关爱你妹妹。”建德帝不愿深想。 永安公主接向来像是玩笑话一样,又道:“前日里还听人说京城居,大不易,都道京中房舍价高,儿臣倒觉得这话可笑,如邵家那样乡野出身的人家,都能在京中买下三进的宅院,邵大人还准备接父母亲人上京定居,可见那些话都是底下的人瞎编的。” 建德帝闻言皱眉,看着神色自然的女儿,问道:“你又是从何而知邵家的事?” 永安公主全是一派长姐风范,道:“父皇,儿臣想给三妹做媒,自然要打听对方是什么人家,若邵家真是个连宅院也置办不出的破落户,难道日后他们真成婚了,还要一家子挤在三妹的公主府不成?” “这门婚事不必再提。”建德帝又强调一遍。 永安公主又像是突然清醒一样,说道:“三进的宅子,卖起来怕是要上千两银子,这邵大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钱……” 建德帝闻言倒不生气,邵家这宅子的原委他却是知道的,这宅子其实是淮王府半卖半送给邵家的,淮王府不好明着报他相救世子之恩,只得用这样的法子。 因而任凭永安公主如何暗示邵瑜是个贪婪之人,建德帝都不为所动。 建德帝道:“朝廷官员的事,自有监察御史去管,你一个公主何必想这么多。” “儿臣也是替父皇忧心社稷。”永安公主顿了顿,接着说道:“儿臣虽为女流,但也想替君父分忧。” “那你说说,朕如今有什么忧心之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