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时也不敢动了,手电筒的灯光在黑夜里横冲直撞,就像此刻的心跳。他觉得自己是太过紧张,于是在心里默念,祈求教导主任可以快点离开。 这似乎起了点作用。 教导主任离开了刚才的那间教室,去往了其他地点,手电的灯光也远了。乐知时这下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肌肉松弛下来,下意识靠在了宋煜的身上。 “吓死我了。” 乐知时垂着头,声音很小,他的额头抵在宋煜的肩膀上,微微喘气。 这姿势像是一个拥抱的半成品。 几分钟后,教导主任像是放弃了,实验楼的很多教室和实验室都是上着锁的,即便学生想藏也进不去。他们下了楼,试图绕到背后。 放松了没有多久,乐知时的心又一次提起,好在宋煜反应很快,拉着他往雕塑的侧面躲了躲。 教导主任也跑累了,举着灯大致扫了扫,视线范围内没有发现人影,也就骂骂咧咧地放弃了。 过了好一会儿,乐知时才小声开口问,“走了是吗?” 见宋煜点了下头,他这才放心,肩膀都松下来。 “果然人一立flag就会倒。”乐知时一面领着宋煜往那个小门走,一面吐槽,“幸好我对这边比较熟,之前我就观察过这个门。” 他们的脚步踩在草丛里,发出簌簌的声响,和蝉鸣混在一起,是夏天的声音。 “你观察这个干什么?” 乐知时没有回头,自顾自说,“因为我经常一个人找地方背书啊。这里人很少,我有次背书的时候看到很多家属区的退休老师带着他们的孙子孙女来学校玩,就是走的这个小门。”说起来他的语气还变得有几分得意,“我还把这个告诉了蒋宇凡,他后来溜出去都是从这儿走的。” “你没溜出去过?” “没有。”乐知时不确定宋煜这个问句究竟是质疑他偷跑出去,还是质疑他对这个门的熟悉程度,他觉得更倾向于后者,所以又强调说,“反正我几乎每天都背书,一周至少六天,每次我来的时候都看见有人经过的,绝对靠谱。” 但这后来也成了另一个flag。 当乐知时站在那个小铁门前,疯狂摇晃那半个拳头大的门锁时,宋煜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复述了乐知时翻车的关键词,“对这边比较熟,一周六天每天都来,绝对靠谱。” 乐知时尴尬地仰起脸,“可能今天就刚好是关闭的那一天……吧。” 他们最后是翻墙出去的。 这块挨着家属区的后墙虽然有点高,但至少上面没什么防翻的尖锐物,比起培雅其他的校墙来说,友好度已经很高。宋煜稍稍助跑了一下,借着固定在角落的金属垃圾桶,蹬了一脚就翻上去,动作行云流水,看这娴熟度,乐知时都怀疑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你以前是不是也翻过墙啊?” 宋煜已经翻到对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乐知时采取的是保险的战术,踩上垃圾桶的顶,靠着长腿够墙头,最后爬上去,累得坐在上面。 视角转变,坐在上面才发现这墙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下子有点不敢直接往下跳了。 “这个高度我腿会摔断吗?”他很认真地发问。 宋煜仰面望着他,一副非常无奈的表情,认真说不会。 “那我脚会扭吗?扭了脚你还陪我打球吗?” “你问题太多了。”宋煜面无表情走到他下面,抓住乐知时晃荡的脚踝,然后抬起头,朝他伸开手臂,“跳下来,不会摔的。” 尽管他的表情一点都不热情,完全不像是要好好接住的样子,但乐知时心里还是涌现出完全的信任,还有一点开心。乐知时想起小学一年级的暑假和宋煜一起去学游泳,他抱着游泳池边的金属扶手怎么都不肯下水,无论是哪个教练来劝说,都不起作用。 最后也是宋煜,他游了过来,冷这一张小脸抓住乐知时打颤的小肉腿,让他跳下来。 那时候的乐知时很认真地问他,“我会淹死吗?” 宋煜说不会,说“我会接住你”。 所以他很听话地跳了下来,这次也一样。无论是小时候的乐知时还是长大之后的他,都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