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一直有所抗拒,但高郁绝不会就此罢休。 而且两世相处,娄琛自不会如此天真的以为,今日这么一说娄烨就会算了。 尤其高郁这么做原本就想要挑明的意思,他从未想过掩饰,也不愿掩饰,两人的事迟早会被娄烨知晓,与其留着后患,还不如摊开来说清楚。 娄琛思索片刻,接着刚才的话道:“外甥知道这些日子陛下的言行是会造成一些误会,但舅舅放心,外甥一直谨记娄家祖训,从未有一刻敢懈怠。” “家训?”娄烨目光在娄琛身上扫了一圈,问道,“你还记得娄家族训第一条是什么?” “当然记得”娄琛低头回答,“毋为权财迷,立身为天地,贪权佞幸者,妄为娄家人。” “贪权佞幸者,妄为娄家人……”娄烨听罢轻轻一笑:“既然记得那你为何还做贪权妄幸之臣?” “舅舅!”娄琛抬眸,目中略带不忿。 “怎么,你还委屈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舅舅也不妨直说了。”娄烨也不笑了,敛了眼眸定定的看着娄琛道,“你倒是说说,你若非为佞幸,怎会得陛下如此照拂?” “舅舅……”娄琛垂下眼,“外甥与陛下之间的确有些误会,但外甥的确从未做过有违祖训之事。舅舅若信得过外甥便再给几天时间,外甥会将事处理好的。” “会处理的好?”娄烨挑眉看了娄琛一眼,笑道,“你若真处理的好,还会久滞京城不归?” 娄琛抬头,有些愣怔:“这便是舅舅突然来京城的原因?” “也不是突然,说好了该归家的日子,却久久不见回来,舅舅担心,只好上京城来寻你了。”娄烨略带庆幸的道,“还好到的及时,否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破城之后,他没有丝毫停息,径直的就朝着行宫冲了过去,可即便如此也有些迟了。 娄烨到时娄琛几乎变成了个血人,但他却仍守在红铜木门前,一步不离。娄烨起初还不知娄琛为何如此执着的守着那门,待打开门后高郁冲了出来,才发现他原来只是为了守护院里的人。 君如泰山,矢志不移。 若只是为了君主,娄烨自认自己绝做不到这个程度,但若为那人,他却不会有半分迟疑。 娄琛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与陛下之间坦坦荡荡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可心中呢? 他不是不相信娄琛的话,是不相信娄琛的心。 轻叹一口气,娄琛起身走进娄琛身边,柔声道:“小琛,舅舅不是想逼你,而是想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人人都正其位,安其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为臣则这一世为臣,切不可有半分逾越……我娄家家训可没教过子孙做那个佞幸之臣。” “舅舅……”娄琛有口难言,只能沉默的聆听着舅舅的教诲,最后才道,“外甥知道的。” “知其意易,行其意难,光是知道还不行,得时时刻刻记在心里。”娄烨低声道,“你是想名留千古还是成佞幸遗臭万年,自己选吧。” 娄琛默然,娄烨的话虽然有些重了,但忠言逆耳,其字字句句却都言之有理。 他相信高郁这一世是真心,没有戏耍讥讽之意,可他堵得住朝臣的嘴,又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他即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要顾及娄家百年名声。 娄琛默然许久,低声道:“舅舅放心,外甥省得。” “舅舅相信你。”娄烨见状也不再纠结于此,“对了,过两日舅舅就要回西南了,你的伤如何,若是即日离京,可会影响路上的行程?” 娄琛愣了一下,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舅舅不等云家的事了结?” “不了,我本就是来接你的,既然人已接到,便没必要久留。朝堂之事自有人处理,无需我这种闲杂人等操心。”娄烨说着笑了笑,“况且我这算无奉诏离封地,陛下虽然没追究,但总归是不好的。早些回去也好,免得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