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 高郁次日到崇文馆时整个人都恹恹的,精神不好不说, 桃花眼下还有着淡淡的青色, 瞧着憔悴极了。 高显一瞧就知道自家皇兄昨晚上又没睡好了, 顿时一阵窃笑, 这可不是他没同情心故意使坏, 谁叫高郁抢了他的执剑呢? 小小惩戒就当这些年被欺压的“回报”吧, 高显如是想着,心中仅剩的一点愧疚之意也像是长了翅膀一般, 飞走了。 因前一晚没睡好,高郁趁着课时的间隙, 趴在桌案上小憩。 高显坏笑了两下,就想上前火上浇油, 埋汰两句。可还没等他开口,旁边就已经吵了起来。 “这兰草白玉佩是本宫叔父从西南特意寻来的,着名师雕刻,全南梁可就此一个。” “殿下恕罪,卑职真的不是故意的……” “谁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弄坏了东西自然要赔,你既然打碎就应该赔一个。” “大皇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个玉佩而已……” …… 高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一抬头就瞧见高显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吓了一跳的他瞌睡虫瞬间跑了个干净。 打了哈切,高郁半抬着眼皮问道:“这是怎么了, 好好得怎吵起来了?” 高显一门心思都在自家皇兄身上,哪注意到旁人发生了什么,因此他也是一头雾水,迷茫的看向娄琛。 娄琛倒是看得清楚,但朝着瞪着一双大眼渴求一般的望着自己的林书芫看一眼,他却摇了摇头:“下官也不清楚,林奉笔坐的近,兴许听到点什么?” 因着上次的事情之后,高郁一直对林书芫有几分戒备,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的确有刻意疏离的意思。 因此高郁并未第一时间想到林书芫,经娄琛一提起,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奉笔。 朝着被高显挤到一边的林书芫看了一眼,高郁这些天以来,第一次主动与林书芫说了第一句话:“书芫,你可看清发生了什么?” “回殿下,下官看清了。”林书芫朝娄琛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缓缓将刚才的事讲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四皇子的奉笔江钰源本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平日里也不急不缓,没见他着急过。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起身的时候竟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这跤好巧不巧,就刚好扑倒在了路过的大皇子旁边。大皇子一时不察被扑了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跌到地上,最后人没什么事儿却把随身的玉佩摔坏了。 那玉佩算是大皇子这些日子的心头好,连着带了好些天了,正是最爱不释手的时候。 被这么突然摔坏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高显听完,嘴角勾了勾略带嘲意的道:“哎,这还真是太巧了……” 怎么就那么巧扑到了大皇子身上,又怎么就那么巧其他事儿都没有,就摔碎了一块随身的玉佩? 高显可算对他大皇兄与四皇兄无奈了,这种小把戏他早八百年就玩腻了,两个人还玩的不亦乐乎。明知道皇伯伯不喜欢兄弟间有龉,他们还偏偏做些挑衅对方的事,就想着等对方先去告状,到时候好倒打一耙。 这么几年也没长进,要换他早就坐地上狂哭开始耍赖了。 没什么是撒娇卖惨不能解决的,如果有一定是哭的不够惨! 高郁听完却没做评论,只在高显脑袋上敲了下,摇摇头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高显撇撇嘴:“我才对这些事儿没兴趣,由他们折腾去吧,反正在京城里也待不了几天了。” 他只要熬过这些天,就可以回西北过自己的快活日子了,山高皇帝远别提多自在。 高显是要自在、快活了,可高郁一听心中却顿时一阵烦闷。 高显再过些时日就要回西北了,而娄琛也要跟随而去…… 崇文馆里是小打小闹,朝堂之上却是风起云涌。 吵闹了一个多月之后,一直作壁上观的圣上终于表了态,皇储一事国之根本不可轻易下定,必须有所考量。 文治武功都必须要卓群,有所成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