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玄小世界之外,数之不清的枝条向着这个世界缠绕而来,却被一层无形的壁垒阻隔在外。 顺着这些枝条来时的方向,更远处的虚空中,一棵庞大无比、难以名状的世界树,自虚幻现实交接之地探出,翡翠般的枝干沐浴在星光之中,近乎梦幻。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转瞬间断掉了和所有游戏玩家的联系,世界树的意识懵懵懂懂,散发出焦虑不安的波动,它尝试着进入百玄界,却始终被一层无形之物隔绝在外。 [……该怎么办?联系不上寄主了,出了什么意外吗?]它的枝条簌簌抖动起来,难言的恐慌和焦虑中,突然察觉到一股陌生意志的降临——冰冷、浩瀚,如无尽永夜自天际倾覆而下。与之相比,它的意识犹如黑夜中一朵微不足道闪烁的烛火,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覆灭。 世界树的意识海中。一株虚幻的小树颤颤巍巍从海面探出头,树苗上仅有的一枚叶片小心翼翼抖了抖。 一道虚幻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虚幻的漆黑长袍宛若流动的黑色水流交织而成,带着粘稠得化不开的夜色,他神秘的真容隐藏在垂落的兜帽阴影之下,唯有少许皎洁如月光般的银色发丝流泻而出。 “……找到你了。” 包裹在漆黑长袍中的少年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抚摸着那枚宛若翡翠雕琢的碧绿叶片,他的手指修长、冰冷、苍白,宛若上好的白瓷。 叶片不由微微颤了颤,稚嫩的声音在这片虚幻意识海中响起,尾音发颤。 [哇!你、你是谁?想要做什么?]世界树的意识体散发出淡淡恐惧的波动,显然并未想到居然会被人直接侵入意识海。若是意识海中出现意外,说不定它的意识都会直接泯灭。 黑袍中的人轻笑了一声,手指在那枚颤颤巍巍的叶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兜帽的阴影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的目光在这片意识海中好奇地逡巡。 灵魂意识是每个生命体最重要的组成,本身是不存在任何形体,可以千变万化的。因此,一般呈现出来的外形,其实是每个生灵潜意识中所印刻的自身形象,也就是每个人在心灵深处映照出的真实自我。比如世界树的意识体,便是现在这株小树苗。 看到对方这幼年期的意识体,楚肆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貌似、可能、大概,他一直在欺负小朋友? 这样想着的楚肆,毫不心虚地又rua了一下手下的叶片,甚至嫌弃地吐出一句话:“手感一般。” 世界树:“……” 世界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它只是一棵刚刚长成的小树苗啊,又不是什么家养的猫。 意识海中真实映照出它的情绪,只见那株小树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漆黑的火花在枝叶上闪烁,楚肆第一时间松开了手。 虚幻的小树又渐渐变回正常。 看着这个来到自己意识海中似乎还不打算离开的不速之客,它忍不住问道:[你是谁?寄主突然消失是你干的吗?]“寄主?”念了念这个陌生名词,楚肆语气玩味,“你是指方席那个家伙?” 虚幻的叶片轻轻抖了几抖,似乎是表达点头的意思。 “哦,是我干的。”楚肆坦然承认,冰凉的声线漫不经心,“谁让他一直试图给我发洗脑包呢?并且姿势还如此拙劣。” 一直以来只有他忽悠别人的份,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想要洗脑他的人呢。 [……哦。]世界树发出一声明悟的声音,得到了答案就不再纠缠,似乎一切已经揭过。 楚肆有些意外:“……你没别的要说了?” 这棵世界树似乎不按常理出牌啊。好歹也是对方的“寄主”,问了一句之后就不再提了?也没有半点想要救人的意思? 世界似乎也被问懵了:[别的?该说些什么?]楚肆:“……” 这一刻,他居然莫名有些同情方席。 在百玄界那段时间,他可并未凭空虚耗,而是一直在寻找通过游戏面板反向前往世界树的通道。没想到终于成功,见到的这棵世界树居然是这样的画风。 似乎好半天,世界树终于反应过来,明白了楚肆的意思。 那稚嫩的声音继续说道:[没关系的。要是这个寄主死了,就再换一个好了。]……可谓是相当冷酷无情了。不知道方席如果得知自己其实是随时可以替换掉的备胎,会是什么想法? 世界树却是理直气壮得很。它本没有人类那么丰富的情感,刚才之所以焦虑不安,原因在于对未知的恐惧。寄主莫名其妙失联,背后原因不知,这让它本能产生了危机感。但如今既然知道一切都是楚肆所为,世界树反而淡定下来。 [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互相帮助。寄主变强后,要帮助我去寻找创造者。可惜他现在失败了……]世界树三两句话就将失败的前任寄主抛之脑后,语调突然一转,[对了,你好像很强,说不定可以帮助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