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是个刻薄的人,下边的儿媳孙子孙女也不要求他们每日晨昏定省的,只要初一十五过来便是。 闻言,崔容终于把黏在书本上的眼睛拔了下来,看到坐鸣钟上的时针摆动,立刻就吓了一跳。 “已经这么晚了?” 她怎么觉得,才刚看没多久,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时辰的确是不早了,崔容即使仍是恋恋不舍,恨不得立刻就将书看完了,也只能作罢。 这书已经有些年代了,书页都泛着黄,但是扔可看出它的持有者对它的珍惜,书上一点褶痕都没有。 崔容小心的把书放在楠木匣子里,梳洗过后躺在床上都还很精神。就算是在睡觉之前,她还心心念念着刚才看过的那一节,那里的风俗人情,那里的山山水水。 世界这么大,真想出去走走,而不是困于国公府的后院里。 熬夜的结果就是第二日崔容险些没有从床上起得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菱花镜里边容貌秀净动人的姑娘眉目间掩盖不了的倦色,崔容忍不住皱了皱眉。 绿瓶平日便负责她的梳妆打扮,生了一双极为灵巧的手,见状取了一个描牡丹花的瓷盒,取了里边的珍珠仔细的扑在她的脸上,又拿了胭脂给她抹上。 “姑娘您瞧瞧,这样气色是不是好很多了。” 只施了一层薄薄得粉,脸蛋看起来白里透红,若不细看,实在看不出她眉间的倦色来 崔容笑道:“绿瓶你这一双手可真是巧。” 绿瓶取了口脂给她抹上,见她丰润妩媚的唇瓣染上绯色,这才满意地搁下装着口脂的盒子,一边笑语道:“姑娘您可真是抬举奴婢了,奴婢手再巧,也没有云珠和云袖来得巧。” 要说崔容这屋里的丫头,都是崔李氏亲自挑选的,每个都有所擅长。像添香,便擅长算账识字,管着崔容屋里的金银;而绿瓶则擅长给人描眉弄眼,还十分的会梳头发;云珠和云袖是两姐妹,则最擅刺绣裁衣。 崔容笑意盈盈的道:“你也莫要谦虚,你们几个,谁都是出挑的,想着将来要将你们嫁出去,少了你们四个贴心人,我可真还舍不得。” 绿瓶脸皮子薄,脸顿时就红了,嗔道:“姑娘您便会取笑我们。” 添香让屋里的二等丫头去折了一些新鲜的花过来,粉白的山茶花,黄色的腊梅花,选的皆是含苞待放的,用了花瓶插着,里边加了水,就这么养着。等过几日开了,不用烧香饼,屋里便是一股极为自然地清香。 添香选了几朵开得好的山茶花过来,闻言就道:“姑娘您都没嫁人,奴婢们可不急。昨日奴婢听夫人屋里的明月姐姐说慎国公夫人给夫人下了帖子,让夫人带您一道去慎国公做客了。” 崔容眉尖微微一蹙,神色有些冷淡。慎国公夫人她自是知道的,上辈子也见过许多次了,那是个极为端庄,就连骨子里都透着一种刻板的女人,也最是瞧不起自己的女人。 添香用粉瓷盘子装了三朵开得最好的山茶花,这山茶花碗口大小,为重瓣,层层叠叠的花瓣,半开半敛,极为漂亮可爱。 “这花开得不错,姑娘您不如选一朵簪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