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曾晚将自己的鞋带抽了系,系了抽,她当年就是对他的背影鬼迷心窍了。 对于初见,她记忆犹新。 那时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她觉得不够,她将球拍夹在手臂间,匆匆忙忙盖上矿泉水瓶,脑袋懵懵的,从臂间抽出球拍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训练场跑。 等跑到他身后三十米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向他慢慢靠近,再近一些,她听见了他的声音,是冰冷的,低低沉沉的,偶尔掺杂温柔。 她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她瞧着他蹲了下来,才发现他面前地上还坐了个年迈的清洁工,那个老奶奶的脚,似乎是扭伤了。 她记得他当时对老奶奶说:老奶奶,以防万一,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听见那句话的一瞬,脑袋里就一个念头,完了,真的喜欢了。人高,声音又好听,心地还善良。虽然没看清长相,但那不重要。 没女朋友的话,她就追了,追定了! 她看着他扶起坐在地上的清洁工奶奶,而他一转身,刚巧就瞧见傻嘿嘿站在原地的她。 两人对视的瞬间,她知道自己被套牢了,她内心的沙漠悄无声息滋生了大片绿洲。 曾晚敛神,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曾晚再度坐直,侧过脸静静觑着陆程和,眸光闪动。 陆程和五官单独看不能说有多精致惊艳,但结合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俊朗,非常耐看。 当年她追他的时候,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可不少,她凭着她的满腔热血,最终杀出重围,坐上正宫宝座。 陆程和严肃正经,见曾晚正望着他出神,他也顺势打量起她。他琢磨着,样貌没什么大变化,就是比以前瘦了。性格倒是“脱胎换骨”,不爱撒娇,会说脏话了,脾气更差了。 但…… 看他的眼神,始终如初。 蓦然,他扬唇浅笑,神情柔和。 曾晚被他这个笑拉回了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尴尬清了清嗓子。 她喉咙像被炭烧似的,说不出话,“我,我,我……” “曾晚。”他沉静喊她。 “嗯。” “右手打球难吗?” 曾晚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抿嘴苦笑,他既猜到她在用右手打球,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她难得在别人面前露出疲倦,有些无力:“难,怎么会不难,比登天还难……” “那为什么不放弃?” 曾晚低头笑,“陆程和,你忘了我们当初为什么分手了?” 陆程和眼神黯了黯。 那时他要出国深造,而她要训练,要打比赛。 在理想和梦想面前,他们都没有选择爱情,而是达成共识——和平分手。 “嗞嗞嗞——”曾晚的手机震动。 曾晚看了眼屏幕,接了起来,“喂,小艾,好,知道了。” 收起手机,曾晚将矿泉水放进背包里,“陆程和,我要去训练了,先走了。” 曾晚站起来,转身的瞬间,左手手腕被人握住,冰凉的触感在她肌肤上蔓延。 陆程和的手永远那么冷…… 她皱眉回头,哑声道:“陆程和……” “曾晚。” 曾晚蹙眉,唇角下拉,打断欲开口的陆程和,她有些嘲讽道:“陆程和,你不会是想吃回头草,想泡我吧?” 说这话,她喉咙干涩的疼,她话说的越难听,他们之间就越没希望。今天的见面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她不想再犯蠢了。 陆程和觑着她,神情淡然清冷,手上力量未减。 曾晚无助,怎样做他才能放开她? 她扫了眼自己手上的疤,灵机一动,故意压低声音说:“陆程和,左手,你握着疼……” “很疼……”她抬眼,眸中泪光闪闪。 听见她说“疼”,又瞧见她快挤出眼泪的模样,陆程和想着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迟疑片刻,他的手才缓缓松开。 曾晚感到腕上的力量弱了下来,冰凉的触感消失,她垂下眼帘,不敢正眼瞧他,推开他,匆匆迈步跑开。 陆程和还愣着,须臾,他缓过神,直直立在看台上,远远望着曾晚张皇离去的背影。 素来整整截截的他,轻笑出声。 他居然被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傻碗最机智啦啦啦啦^o^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