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我没预约在先。” “真不是。”时柠将手撑在柜台上前倾,仿佛把身子的重量都挂在手臂上,“单纯生意不好,你看,门可罗雀。差点儿倒闭。” 她说得轻轻巧巧,像是随意开了个玩笑。 声音轻飘飘撞进沈元白耳朵里,就像一记重锤哐啷捶了一下他心脏。 虽然比不得他试过的多家私人高定烘焙,这家店的味道却如冬日阳光、春日细雨般在味觉上留下不可磨灭的温馨印迹,每每让他尝过之后还觉得意犹未尽,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听从内心驱使,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多买一次。 目光落在女人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上,十指青葱。 他喉结下意识滚了一下:“那所有的,我都包了。” “全部?” 时柠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说这些全部?” 明明隔着镜片对方窥探不到自己的眼神,沈元白还是不自然地偏开视线:“嗯,我公司……人多。” 店里就剩她一人,所有的甜品一一打包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时柠倒了杯乌龙茶递过去:“费些时间,不介意等会儿吧?” 店里安静得很,今天一早过来也没开音箱,俩人同出一个空间不说话也挺尴尬。 她朝客区桌上摆着的遥控器努嘴:“无聊看会儿电视吧,有事叫我。” 沈元白短促地应了一声,随后电视机发出的声音逐渐扩散打破静谧。 一有其他动静,就不显得那么难熬。时柠在柜台后熟练地打包甜品,压根不知道不远处坐着的男人隔着墨镜,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打量着她。 女人浓密顺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垮垮系成马尾,碎发垂在耳际。巴掌大精致的小脸被勾勒得更显小巧,肤白如玉,红唇如砂。 沈元白在圈子里见过漂亮的女人无数,却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张脸美得出类拔萃,叫人不可忽视。 第一次看她安安静静认真工作的样子,倒是敛去几分张扬变得温柔起来。 时柠花了好久把冷藏柜里所有蛋糕蛋糕打包完毕,望着一字排开、铺满柜台前每一格瓷砖的纸袋哭笑不得:“真的都要啊?” “嗯,多少钱?” 沈元白起身,手机切换到支付界面递到扫码器前。 时柠和上回一样,先一步伸手盖住:“不用了,就算我赔你的各项损失费,不收钱。” 生意如此艰难,自己还要占这样的便宜,万一真是要倒闭了…… 沈元白不愿深想,坚持付款。 俩人争了几句,时柠见对方是铁了心不愿占这份便宜,露出无奈的表情:“哎,我这样会良心难安的。” “那这样……”沈元白取了个折中的法子,“钱照付,以后出新品,请我免费尝?”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样。” 时柠无法,拿出手机:“那留个联系方式吧,或者可以扫店里的二维码,出新品我好通知你。” 说罢她自己也有一瞬的怔愣,时光仿佛慢慢往回流转,回到在酒吧见到他的那一晚。 对方散漫不恭道:“要联系方式?不好意思,不方便。” 兜兜转转,一切都回来了。 她懊恼地敲了下手心:“算了,随缘。” “avery.x。”沈元白突然道。 “什么?” “微信号,加这个。出新品记得通知我。” 时柠一个一个字母在唇边滚了一圈,低头输入,头像一片纯白什么都没有。 “是这个吗?” “嗯,回去加你。” “那我先备注一下,怎么称呼?” 沈元白刚才随意开着的电视栏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回放起昨晚上的慈善晚会来,进度极其凑巧地刚好再次放到电视里的沈影帝西装革履入场的画面。 时柠被抑扬顿挫的司仪语气吸引,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仅仅一秒,收回目光,手指在键盘上无比自然输入,嘴上念念有词:“沈……先生……就这么写行吧。” “……” 她输完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怪异,抬头再看沈元白,一言不发依旧站在柜台前,只是似乎这会儿能穿透墨镜直接触到他幽深的目光。 “……” 俩人相顾,半晌无言。 沈元白尴尬地清咳一声:“……你。” “……我。”时柠丢下手机,三指一并举在额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保护客人**是我……咳,应该做的。” 沈元白出街不是没被认出来过,只不过正常到了这会儿引起骚动尖叫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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