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站在江边,遥望着江岸对面邻省的公路,懵懂地问爸爸:“为什么不在上面建桥?这样我们就不用走半天的山路到外面买东西了呀。” 爸爸摸着她的头说:“央央你真聪明。”语气笃定,“一定会有桥的!” 直到爸爸离开人世,那座桥也没有出现。 她读桥梁工程专业,进娱乐圈,哪怕遭到现实重重阻碍都不曾动摇过,准备花十年、二十年去实现的愿望,如今,他帮她实现了。 木鹤内心的感动溢于言表:“郗衡,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事实上,由霍氏集团投资的鹤桥项目去年就开始筹备了,历经不少波折,总算步入正轨。如果没有意外,明年三月就能正式动工。 “嗯。”木鹤想到什么,跟他约法三章,“先说好,你负责建桥,路我来修。”她赚的钱足够用来修路了。 又问:“设计方案出来了吗?” “还没。”刚刚投放的只是桥梁初步的实景概念图。 霍斯衡准确捕捉到她的想法:“可以。” 木鹤笑着轻点他心口:“你的读心术太可怕了,我什么都没说呢。” “你不是想参与鹤桥的设计吗?” “真的可以?” 霍斯衡眸色沉沉:“看你表现。” “请郗先生明示。” 他身体力行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花好月圆,春宵一刻值千金。 折腾到半夜,木鹤困倦至极,霍斯衡收拾完残局,躺回她身边:“央央,明天陪我回一趟莫斯科。” 他是要带她去见未来婆婆吗?木鹤应了声“好”。 次日上午,两人坐上了飞往莫斯科的飞机,木鹤几乎全程在睡,九小时后抵达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她终于来到这片他从小生长的土地。 住处位于郊区,一栋极具莫斯科特色的小洋房,蓄着络腮胡的管家出来迎接他们,说着木鹤听不懂的俄语,她保持微笑,跟着霍斯衡进了屋。 稍后,管家送来丰盛的晚餐。 木鹤食欲不佳,吃了半碗蘑菇汤,便倒下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发现霍斯衡不在,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半,充足睡眠和错乱的时差让她精神奕奕。 她在楼下的壁炉前找到他。 “醒了。” 木鹤盘膝坐到地毯上:“你没睡?” “不困。” 干柴噼噼啪啪烧着,好闻的松香味冒出来。 “咖啡?”她拿起他手边的杯子,尝了一口,皱眉,“好苦。” “黑咖,你喝不惯。”霍斯衡起身走进厨房,给她泡了一杯热可可。 温热的液体流到胃部,暖意蔓延,木鹤满足得眯起眼:“你以前就住这儿吗?” 霍斯衡点点头:“嗯。” “唔,那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我去找找。” 片刻后,霍斯衡拿回一本相册,边缘已泛黄,木鹤视若珍宝地捧在手里,翻开来便看到一张婴儿出浴照,他妈妈把他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胳膊像藕节,真想捏一捏啊。 木鹤指着穿军`装的照片问:“这是几岁?” 霍斯衡凝眉想了想:“七八岁吧。” 面容稚嫩,浓眉星目,掩不住的帅气,木鹤调侃道:“果然是从小帅到大啊。” “我记得当时拍完照片,老板的女儿吵着要跟我回家。”他记不清那女生的模样,只记得她缺了两颗门牙,哭得惊天动地,脸皱成一团。 木鹤胳膊肘撞过去:“哼,小小年纪就招蜂引蝶。” 她翻到最后一页,动作微顿,映入眼帘的女人轮廓深邃,气质清美,眼神里有股隐而不发的英气:“你长得像妈妈。” 霍斯衡漫不经心地笑道:“战斗民族的基因不容小觑。” 木鹤合好相册抱在胸口,躺到他腿上:“郗衡,和我说说妈妈的事吧。” “她出生于漠河镇,外祖父特意为她取了中文名郗楚……” 外面雪花飘落,屋内炉火融融,她认真听着他的句句低语,偶尔轻声应和,星月隐退,天色悄无声息地亮了。 “要睡会儿吗?” 木鹤坐直身子:“不用。” 洗漱完,吃了早餐,他们牵着手,踏雪穿过林地,结了冰的湖泊,来到郗母的墓前。 木鹤弯腰将一束白菊花放上去:“妈妈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木央央。” 照片里的郗母含着浅笑。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