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红着脸摇头,“正准备进来。” 兰沁禾便跟着他进门,呼吸了外面的空气,从外进入门内,兰沁禾才闻到了室内的香气。 她顿时明白了慕良窘迫的原因。 本想开口调侃逗弄他两句,可设身处之,若是她闯入了慕良刚刚沐浴后的屋子…… 兰沁禾以拳掩唇,轻咳了几声,也脸热了起来。 她身上穿着较为随意的常服,黛色的绸衣轻薄,腰间的一条绣带将纤细的腰肢勾了出来。 兰沁禾的身段无疑是极好的,她不像兰沁酥那样绝食,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架子,每一处都优美适宜,像是一只肌肉紧实的猎豹,曲线流畅内敛且蕴藏力量。 夏季,又是沐浴之后,她没有穿里衫,修长的脖颈下露出了半对精致的锁骨,被黛色的衣裳一衬,益发显得肤色莹白。 这是和慕良的白不一样的白,健康且生机勃勃,看起来像是块自然的羊脂玉。偏偏她此时脸颊泛起了些许薄红,愈加美得富有层次。 慕良看到了这样的娘娘,下意识把目光移开,感觉自己的眼神都会亵渎了神祗,呼吸也不安了起来。 “先吃饭吧。”察觉到了气氛忽然变得暧昧,兰沁禾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慕良这几日为了自己和江苏前后打点连夜奔波,她一出来竟然还想着什么沐浴、什么香气……兰沁禾都唾弃自己。 她不能这么想慕良,这样实在是太混蛋、太轻浮了。如今国难当头,满腹淫.色,像什么样。 两人各怀隐秘的心思坐了下来,慕良不敢吭声,他现在总想起之前娘娘宠幸他时的场景,面红耳赤的,手指都绞在一起。 娘娘沐了浴,还留他吃晚膳,又是在娘娘的寝屋……今晚是不是……也能得到娘娘的恩赏。 “我有件事实在犹豫不决,想问问公公的意思。” 却不想身旁的女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了。 慕良愣了下,寻声看去,就见兰沁禾屏退了屋子里的下人,把房门也关了起来,她伸手给慕良盛汤,一边道,“如今国库空虚,战备老旧,去年是丰年,年初又只下过一场小雪,今年的收成一般,粮价也贵,所支军队粮草也就艰难。国事困苦,百姓的日子更加困苦,我想……除了抄家赋税,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开源?” 慕良的一腔蜜意被兰沁禾打散了,他心里失落,面上恭敬道,“娘娘有什么妙策。” 兰沁禾把汤放到了慕良面前,她沉默了一段时间,许久才缓缓道,“我想请皇上下旨,增收皇室宗亲的田税。” 慕良睁大了眼睛,这下不止柔情,连那点失落都被吓没了。 “娘娘慎言!”他太过震惊,以至于搭上了兰沁禾放在桌上的手,“这话是万万不可说的。” 西朝天下近半的土地都在王室宗亲手里,可他们不管是开店、耕地、采矿、练器还是开办工厂一律不需要缴税,除此之外,一个郡王每年的俸禄就相当于全国内阁大学士的总和。 拿兰沁禾这个最末等的郡主来说,万清一辈子不发俸禄,她都养得起五座兰将军府。往上的亲王俸禄更是不可想象。 西朝如今国库空虚,官员们主动、被迫贪墨是一方面,可更大的原因在皇族身上。 不说那些皇族旗下的店铺工厂,若是能让他们缴纳一项农税,纳兰将军这一仗就很好打了,整个户部就都能活起来。 但是…… 慕良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兰沁禾有报国之心、清世之志可以,唯有彦氏的利益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为什么一个内宫监的小主事被反民抓了,整个江苏都那么紧张?因为二十四衙门直属皇上,任何一个宦官出去就能代表皇帝的脸。 为什么慕良明明只是一个奴才却被文武百官敬着,他没有门生、没有家资,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帝最宠幸的奴才而已。m.BoWUChINa.coM